那時候黃毛哭天喊地的說是傅鉞行對他下的手,但苦于沒有證據,傅鉞行又風頭正盛,所以黃毛的事兒只能壓下去,倒是黃家,因此暗地里針對傅鉞行好幾次,最終被傅鉞行殺雞儆猴,全家都給剁了。
原來傅鉞行跟黃毛過不去的根源在這。
南尋鶴又看向傅鉞行。
傅鉞行正望著黃毛離開的背影,眼底里洶涌著的是陣陣寒意。
心狠手辣,睚眥必報。
南尋鶴看著十八歲的傅鉞行,腦海里卻像是浮現出了二十一歲的傅鉞行的樣子,眼前這個格外狼狽的身影和那個強悍兇狠的身影疊加到了一起,讓南尋鶴的心臟興奮地加速,心跳都跟著快了幾分。
這條狼他還沒上手盤,卻已經開始對方在他手下搖尾的樣子了。
察覺到南尋鶴的視線,傅鉞行的身體在短暫的僵硬過后轉頭就走。
他不怕黃毛,被打也無所謂,但卻不想見南尋鶴。
如果是十八歲的南尋鶴站在這,估計會以為傅鉞行討厭他,但二十一歲的南尋鶴站在這,卻能看到傅鉞行藏在最底下的自卑和羞恥。
別人以為的不知好歹和故意排斥,究其根本,卻是冒著粉色泡泡的暗戀,像是一顆披著毒藥外皮的糖,剝開來時讓人分外詫異。
你喜歡一個人,就絕不會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但傅鉞行沒走成。
南尋鶴又握住了他的手指,傅鉞行的手粗糙難看,骨節寬大,手指上帶著細小的傷痕和繭子,上面還沾著汽油,傅鉞行都不想多看自己的手,但南尋鶴卻像是握到了什么寶貝一樣,用兩根手指捏著傅鉞行的食指,輕輕地摁壓著上面的傷痕,問他“疼嗎”
傅鉞行猛地抽回來,又要走,又聽南尋鶴問他“不問問我為什么幫你”
南尋鶴的話像是戳中了傅鉞行的某根神經,傅鉞行猛地轉過身來,兇狠的拎起了南尋鶴的衣襟,牙關緊咬,聲線嘶啞“南尋鶴,你看我可憐是嗎”
巨力從衣襟上傳來,南尋鶴被拎的向前一撲,他并不慌亂,一雙琉璃色的眼眸里甚至帶著點縱容,在傅鉞行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中輕輕地笑了一下。
“可憐的人那么多,你見我可憐過誰”
南尋鶴踮著腳尖,湊近了傅鉞行的臉。
小巷深處,幽暗寂靜,南尋鶴的眉眼在巷子里綻著幾絲別樣的光,不像是原先那般坦蕩明亮,光輝奪目,反而像是某種隱秘的、曖昧的、奇異的花枝,悄無聲息的勾連而來。
傅鉞行的額頭又重重的跳了一下,胸口里堆積的屈辱和不知從何而來的羞惱全都擰在一起,這些情緒狠狠地擰著他的心臟,讓他呼吸急促,腦袋也發懵,聽不懂南尋鶴是什么意思。
“傅鉞行,我是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