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簫吟評道“悲壯雖足,氣勢不夠,何不用那句黃沙百戰穿金甲”勝南震驚于她的造詣,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終于也到了廣南西路,楊宋賢吳越等人聽說林楚江奪回雙刀,興致自然高漲,加上這次去云霧山參加比武爭奪排名,兩個少年年少輕狂,回到客棧把個見聞說得喋喋不休,易邁山在旁看著,只是微笑不言語,而沈依然則托腮看著其中一個,暗自陶醉。
這時沈望從外面回來,打斷了這種氣氛,面色凝重地說“前面鎮上似乎有災疫。”吳越提倡繞開這個地方走,沈望搖搖頭“只怕我們周圍很多大小村鎮都已傳播了開來,繞不開。”宋賢拍拍胸脯“怕什么,咱們練武之人身強體壯,怕那些瘟疫作甚”沈依然只一味附和著,姿勢沒變,吳越撲哧一笑,沈望咦了一聲“新嶼,你笑什么”吳越笑道“我們這里有個人,以前做什么事都很有主見,現在只會盲從,跟著一個人轉悠了。”
沈依然不知在說自己,象征性地應了一聲,還呆呆望著宋賢,碰巧宋賢無意回頭笑著看見她,四目相對,這時看見吳越、父親、易邁山都盯著自己,驚得啊了一聲,臉上一陣緋紅。
直到到了那小鎮上,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民不聊生、十室九空,街上人很少,偶爾一兩個都來去如風,宋賢嘆了口氣“也不知這災異是什么引起的,壓根兒沒法子阻止,又根治不了,好端端一個年初,被攪成這樣。”吳越道“正因為害怕恐慌,所以災異才會蔓延開來,被逃走的村民帶去別處,所以說災難發生在天,惡化在人。”邊走邊談,卻對身旁的生離死別不寒而栗。走到鎮外去,看田間一片狼藉,雜草搶去了麥田的位置,農具被雜亂無章地丟棄,靜悄悄,連空氣都污濁。
再到鄰鎮上去,看到被死寂籠罩裹挾著的短暫熱鬧,跳神祈福的巫婆開始流行來請走災難,不絕于耳的鞭炮響徹耳畔以驅趕瘟神,低廉藥材被高價壟斷控制病情,經過的城多了,這種情況越發詭異,人心惶惶到了什么都信的地步。
沈望這幾日偶染風寒,吃藥也不見好轉,幾日過后病情更加嚴重,沈依然畢竟年小,慌得眼睛都哭腫了,宋賢一觸沈望額頭滾燙,盡在那兒說胡話,一怒之下拉起依然就去那藥鋪查個究竟,吳越怕他倆沖動出事立刻追上去看,不知怎地,藥鋪前面圍了一大圈人,不住拍手稱快著,以為是宋賢依然惹事了,趕緊擠過去,才發現是個白袍少年,手執長鞭狠狠地抽著一個衣著光鮮的老夫,那老夫不住求饒,四圍卻是一片罵聲不迭。
沈依然一擠進去看見那老夫,就哭著沖去一把揪起他衣領“還我爹命來”那白袍小將道“姑娘莫急,在場的哪個百姓沒有被他害到霍通達今天我不殺你,我不姓石”
那霍通達連聲求饒,依然一個勁地抹淚“哪能這么便宜了他應該一刀一刀剮了他”
吳越心存疑惑“公子,這霍通達到底干了些什么為何吃了藥也不見好轉”白袍小將哼了一聲“這種無恥商人,只會趁著別人危險來發財,霍通達,你自己說,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霍通達嘴硬不說,白袍小將又是一鞭,霍通達哎唷一聲“小的說小的說小的說”他一邊哭一邊嘶叫“小的想多發點財,所以在藥材里摻了點假的”他話音未落,已然激起眾怒,頓時人群沸騰著一擁而上去打他,依然沖在最前面力大如牛連宋賢也拉不住。吳越見那霍通達幾乎要被揍死,只輕輕嘆了口氣。
白袍小將聽見他嘆氣,走近了問“為什么嘆氣”吳越抬起頭,見他玉面薄唇,像個文弱書生,但腰間佩劍,適才他以鞭抽霍通達,也證明了他是江湖中人,吳越頓生親近之意“我是嘆息這世上居然有如此敗類,為了私利而昧著良心。”少年道“他便是利用了我們要根治疫病的念頭,不惜如此賣藥,幸好我從醫幾年,嗅出藥里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