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景見楚江回身看了勝南一眼,他也知道楚江已經收他為徒“聽吟兒說,他是張安國的妾侍在張安國死后十九年收養的孤兒,這個林勝南雖然后來加入了抗金義軍,怕他的思想里,還不止反金呢”楚江一怔“什么”
紀景道“張安國是被辛棄疾所殺,那么林勝南該不該找這位殺父仇人”
楚江一驚“勝南應該分得清是非黑白。以后我再試探他。”
勝南鳳簫吟在遠處看兩人光顧著聊天喝酒,鳳簫吟心中焦急“怎么不快點呢像生死決戰似的。”勝南呵斥說“胡說什么啊,著什么急,哎呀,對不住對不住”說罷轉身要走,鳳簫吟一把拉住他“干嘛”勝南面露難色“人人有三急,對不住啊。”鳳簫吟一松手,他像離弦之箭一般飛掉了,鳳簫吟心中竊笑裝什么裝,比我還緊張
勝南回到原地,看見紀景手中的武器是一把金刀,在陽光下刀光熠熠,顯得特別炫目,折射出的光芒一道接著一道,回看楚江手中提著的只是一桿古舊的鐵槍而已,武器沒有對手鮮亮,就只能看招數。
心里不由得領教到了兩者厲害別人都以為紀前輩擅長用戟,卻不知他的真正絕招是金刀,就像林前輩從前,用的不是雙刀而是鐵槍一樣。
鳳簫吟心中緊張希望師父不要輸給他
就這么走了神,一眨眼兩人已經在拆招,鳳簫吟大驚,忙問勝南他倆是誰先出手,勝南只是詫異搖頭,沒說話。
約莫五招開外,楚江開始占上風,槍支雖舊,卻很長,讓紀景武器方面看上去有劣勢,但紀景刀法精妙程度也不容小覷,和飲恨刀刀法不是一路的特色,也絲毫不遜于楚江,楚江挑過去一槍,紀景身子一側,刀鋒一避,待槍近身之時,突地回轉刀身,從槍下伸過刀去,楚江將槍回縮一寸之距,繞起幾朵槍花連環幾招一并刺去,紀景不慌不忙,一招“撥云見天”,橫刀過去,楚江側身一閃,飛速地將槍從右手傳到左手,瞬時換了個方向攻他,紀景顯然有些措手不及,就在吟兒極度擔心之際,紀景動作也好快,改變刀路直砍他槍身來不及回防只有放棄防守繼續進攻
這一抵抵得恰在位置,槍的威脅驟然減輕了不少,紀景趁勢突地一松,金刀往前一送,勝南心一緊,只見楚江適才還為其所阻,驀然撤槍來守,銜接得也是妙極,過渡得自然,真乃不是火拼,卻勝比生死決斗。
每一刀每一槍都靜卻深,不奪命卻都兇險。吟兒勝南大氣不敢出一聲,就佇立一旁任風將沙吹打在自己背上,任眼睛隨著光線與刀槍同逝。紀林二人不像他們年輕,能夠用“快,變,幻”來取勝,但他二人的可怕就在于,雖然不快也不多變,你卻猜不透,他下一刻往哪個方向出哪一招,甚至他力道所向,可能會在發與至之間輕易轉變。
紀景與楚江都了解,也都對對方暗暗佩服,無論是表面的刀槍功夫,還是招式內蘊藏的內力,他二人都旗鼓相當,不可辯駁、
勝南身處戰局之外,能感受出刀槍之間那種隱約的漩渦,一時間被這巨大的力量震撼住,不知不覺要被吸引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