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兒冷冷道“我是今年年初知道了真相,我一直不知,自己殺的是誰”
洪瀚抒一頭霧水“怎么了你殺了誰”
吟兒戰栗著躲閃他,背過身去,沉默著不敢說任何話,她真的,好怕這一刻來臨,以他的性情,什么都做得出來,自殘殺人放火還是他會崩潰,而她,會再背一個罪名
洪瀚抒思前想后,突然明白了什么,可是,明白真相的剎那,他才知道,有些事情,最好不要去尋找答案
沒有別人說話,一切都水落石出。洪瀚抒一瞬間去找理由反駁心里的猜測,韓鶯卻不允許他這么做“洪山主,知道兩年來祁連山為何一蹶不振為什么大家誣陷你殺人不是因為蕭玉蓮,而是因為她鳳簫吟”
洪瀚抒、宇文白豈止吃驚,勝南雖是局外之人,也被這種真相震驚不錯啊,吟兒殺了蕭玉蓮所以她在廣南西路,會說出一句“為什么蕭玉蓮長得跟我那么像,卻又被我”再想起云霧山下山之后鳳簫吟對洪瀚抒種種保持距離和冷淡,猛然醒悟這一切,再怎么離奇,都是已成定局
洪瀚抒情緒開始不穩,是啊,難怪他在云霧山上給她看那把匕首的時候,她會那么慌亂、不安、恐懼、彷徨和無助
他徹底明白了,真是諷刺“真的是你殺了玉蓮”
吟兒低著頭,睫毛上全是淚水。
韓鶯道“那天晚上,我們看見一個心腸歹毒的女子在一支馬隊的食物里下毒,結果那馬隊上上下下五十多人全部死了,鳳簫吟喜歡管閑事,看見那女子做出這種事情,立刻出去一刀結果了她可是你那么快趕來,她連兇器也來不及拔我留在那里,才知道她是你洪瀚抒的女人蕭玉蓮,我還想,她得罪了你祁連山,不會有好下場,可是,在蕭玉蓮面紗揭下來的時候,我才知道,這一切是天意”
在場的明白這一切來龍去脈,不知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假的,悉數震驚,洪瀚抒淚流滿面,蕭玉蓮和鳳簫吟的一切摻雜在一起在腦海中重放千遍萬遍,什么懷疑都有過,獨獨沒有換一個思路這么想,天下最笨的是他洪瀚抒,愛上一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再愛上殺死自己女人的仇人,還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人一樣熱愛“竟是你鳳簫吟,一把刻著風字的匕首”
他笑著,冷笑著傻笑著狂笑著,宇文白擔心地扶住他,他哪里冷靜得下來,眼前皆是蕭玉蓮悲慘的死亡,眼前是荒涼的祁連山,眼前站著若干人等,聽他在講“今后捉到這匕首主人,為玉蓮報仇為祁連山正名”
可是,還有鳳簫吟和蕭玉蓮同一的容貌,云霧山上無憂無慮,充滿歡笑的美麗日子,他思緒亂了,一個可以拯救自己的精神力量,突然間成了毀滅自己靈魂的惡魔,他只聽見自己大吼著,他發現自己已經奪門而去,他不知是什么在支配自己,他漫無目的亂跑亂撞,跌倒了再爬起來繼續跑,他為誰一笑而幸福,為誰受傷而擔心,為誰冷淡而生氣,為誰任性而開心,為的是誰
他不明白,他抬起頭的時候,他已經不再發瘋,他眼前是一片綠地,而他,在蔥郁的綠色里,無法抗拒地渺小,他跪倒在地,猛地將頭往地上撞去
宇文白一直追著,見他如此,嚇傻了,也勸阻不了,急道“大哥大哥”
洪瀚抒像失聰了,不理她,繼續撞地,文白趕緊扶他“大哥不要傷心”
洪瀚抒怒道“你讓我如何不傷心現在的女人,殺了以前的女人哈哈哈哈,不傷心,我不傷心”
文白泣道“大哥玉蓮姐死了這么多年,鳳姐姐殺她也是替天行道,沒有錯啊”洪瀚抒一把將她推開,大喝“你哪里知道”隨即將頭埋進草叢里去,文白小聲泣道“大哥,天涯何處,無芳草呢”
勝南見洪瀚抒奪門而去,趕忙要追,吟兒厲聲道“不要追我對不起他”
勝南猛地一驚,轉過身來,對啊,他追有什么用,這是吟兒和瀚抒兩個人的事情,這種錯誤,他沒有辦法彌補,只會添亂啊
韓鶯笑道“鳳簫吟,假若你不是鳳簫吟,又怎么會殺了蕭玉蓮”
吟兒抬起頭來,眼中盡是仇恨,凌厲地逼退韓鶯數步“你的目的達到了,你會把他害死”
吟兒一拳敲在桌上,堅木所制的桌子立即少了一角,斷裂的痕跡上微微泛紅,吟兒手上也是鮮血淋漓,韓鶯被她氣勢一嚇,只啊了一聲“你你你要做什么”
吟兒冷笑著“殺人我殺了多少人你知道嗎你要不要試一試”
韓鶯退后,立即轉身就逃,滿江紅想拉她沒有拉住,就傻傻看著她來了又去,千言萬語一句沒說出來,藍色布包準備了好久,沒派上一點用場,她連一眼都沒留給自己
吟兒知道她走了,忍不住哭“他知道了會自殺的會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