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連續三天這樣的生活,勝南云煙終于決定,不管莫氏兄妹所說的幽凌山莊有多么詭異,都要出去闖一闖。
岔道口,莫氏兄妹順著下坡越走越遠,而路的另一邊,通向一座青藍色山丘,那山丘平緩地連綿向地勢較高的遠處,卻看不見這趨勢的末尾。而云煙手上的指南針,突然之間開始不停地轉,時而停止時而又復活。
順著山路走,一直沒有見到人。風乍起,吹送落葉在路中間波動,動靜生景,抬頭看,近處的云移極其迅速,連天空都要比遠處低得多。
忽然,云煙駐足,在一塊巨石前咦了一聲,勝南見她停下腳步,轉身相問“怎么了”
云煙臉色蒼白“這塊石頭上,怎么有我的名字”
勝南一怔,本來只是帶著微小的詫異去看這巨石的,還準備幫云煙解答,可是當他走近看見的時候,卻比云煙還要震驚,這巨石上,原本有六個字,卻字字擊在他心上念昔聞因云煙。
他知道該如何斷這一句,可是,他不知這六個字為何會同時寫在一起“念昔、聞因、云煙奇怪,這三個人,我都認識”
肩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勝南一驚,看見一個農民打扮的人“你也會斷這句子啊它講的可不是三個人,而是關于人生的一種感慨。”
“請教閣下,這一句講的是什么感慨”云煙疑道。
那農夫笑道“念昔,聞因,云煙。每個人,到最后懷念往事的時候,都會明白,人生的根源,本來就如云煙般虛幻”
勝南先是覺得巧合,被他這樣一解說,忽然覺得未嘗不可,微微一愣,要是這石上有“玉澤”兩個字該多好,其實,人生也可以有玉一般的光澤和美麗。
“對了兄臺,姑娘,你們千萬別再往后山走啦很危險。”
“為什么”云煙奇道。
“什么為什么,你們不知道啊,那邊是江天之界,里面盡是吸血的怪物”農夫答道。
勝南點了點頭,覺得這農夫還不算古怪,信了他所說,不想再帶著云煙一起去闖那江天之界,因此繼續問他其他的事情“敢問幽凌山莊方圓多大”
“我們這兒,方圓”農夫怔在原處,“什么叫方圓”
“沒沒什么那么,請問你們這里靠近哪座城市”勝南開始冒汗,覺得還是有些詭異。
“城市哦,那就多了,幽凌山莊靠著京口,建康,荊州,岳陽,漢口,武昌”
他先前報京口建康時,勝南心還一喜,越報下去,勝南越覺得不對勁這人簡直就是信口開河亂講一氣了,建康和荊州差了多少里路了
那農夫不知是否胡謅,說完了之后還挺滿意自己的答案,無邪地笑笑“兄臺,姑娘,再會啊,我先走啦”
他飛速地跑掉,像一陣煙。
勝南看天色很不好,帶著云煙一起往回路走,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不能讓云煙和自己一起、趟江天之界這趟渾水,卻再度往那邊看了看,那邊像起了很重的濃煙,每天這個時候,白色霧靄似乎都是從那里散開的,一層一層,往外繚繞,一層揭開另一層的面目,那么,能不能從那里揭開一個出口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這熙熙攘攘的建康城上,每一日都有新鮮的事情,特別是秦日豐秦二少,不愁生活不豐富多彩,不過不知是否時運不濟,先在賭場轉了兩個時辰,一敗涂地,然后到秦淮河上,想要請陳淪姑娘唱首小曲,陳淪理都沒有理他。
秦日豐郁悶地在路上大搖大擺地走,想找事情鬧,嘴里還不停地嘟囔著“好一個陳淪,你對我就這么冷漠這么刺對我哥哥就一副情意綿綿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