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抽出佩劍與石磐雙劍合璧,有些緊張地回看適才有些擦傷的莫非“你可有事”
莫非按住肩頭低聲道“哥哥們也看見了,跟他沒有什么情義好講,他惱羞成怒的時候還是會下殺手”
石磐略帶失望地盯著黃鶴去,第一次迎接他的目光,黃鶴去的心不由得軟化。
身邊的人大約都已經很清楚黃鶴去和眼前三敵的關系,多少都有猜忌與顧慮,黃鶴去在一陣尷尬中,察覺出小王爺眼神里的異樣,隨即狠心冷冷地回應“誰規定了兒子能殺父親父親卻不能殺兒子你不仁我也不義就算是父子,也是敵我”
“可是,正義一定戰勝邪惡”石磐聽他如此絕情,唯一的一點希望都已然喪失,斷然不可能再與他有情。
鶴去被他三人圍在中央,雖在夜晚,光線卻明亮得令他刺痛“你走這條路一定正義,別人走的路就是邪惡”鶴去輕輕笑,眼前三個兒子都有名有姓,有武功有實力,他作為父親,卻忽然有欣慰自豪的溫暖。
“哥哥們不必與他再廢話殺了他”莫非仇恨最深即刻挑起戰事,吳越想到石磊,一陣心酸,也提起武器刺上,石磐最后出劍,卻威脅不小。
許是湊巧,江面上傳來的那簫聲開始變了風格,原先的悠揚和微弱,在一刀戰三劍的開端逐步高昂激越,簫聲還在遠處,曲調卻融入戰局,仿佛是參戰的第四個武器。簫聲入耳的時候,已經擾得黃鶴去煩躁。
介秋風策馬至小王爺身旁“小王爺,需要增援黃大人么”
小王爺冷觀戰局“不必,以黃鶴去的武功,二十招之內拿不下他們,便是沒有盡力。”
介秋風聽出小王爺語中存在的疑惑,轉頭看陣前黃鶴去及其三子交鋒,有種不祥的預感怎么覺得,黃大人是困獸之斗
天山劍深厚雄渾,石磐早已出神入化,想必日后定會將此派武功發揚光大,斷絮劍激越狠準,但莫非現如今還不夠成熟,只懂發泄不懂積淀,而吳越,他暗器第一,劍術稍遜,但在三人之中作戰經驗最足,也最像黃鶴去自己其實黃鶴去也明白,若是沒有任何顧慮,二十招之內破局而出擺脫三個兒子的糾纏真的像小王爺所說,綽綽有余。絕漠刀、梅花錐再加上吸新大法,足可先殺一子,帶軍安全撤離,可是,能殺哪一個
黃鶴去心魔當真被人狠狠揪住,連個策略,都下得如此優柔
突地背后一寒,和吳越對招太久,竟忘記了背后的石磐
黃鶴去始料不及,被他天山劍一劍刺中后背,當即血流如注,也恰好是第二十招,簫聲在最尖銳的剎那間,聲音全然消弭,黃鶴去和絕漠,真如這一曲般,被期待得勝,卻曲終人敗
那一劍刺得太深,饒是黃鶴去都根本再無法直立,近處金人盡皆大驚失色,那小王爺冷冷一笑,極速從戰馬上躍下,一劍挑開僵立原地的莫非,輕而易舉地攻入這三子之圍將重傷倒地的黃鶴去救出,莫非吳越二人齊齊來擋,卻只見他二人劍劍相撞,小王爺早便救人離去
那是黃鶴去重返宋國第一次受傷,也是這么多年來首度狼狽倒在陣前。這一切,竟然是拜三個兒子所賜,幾近昏迷的黃鶴去依賴小王爺所救,卻真的不再無敵說什么“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這世上,倒是有兒子可以忍心殺父親,父親卻殺不了兒子的
昏死之前,又聽得吳越這樣的一句話,才明白對手的用意“非潰逃者,擊至潰逃你們的主將命不久矣,還是準備好帶著他尸體倉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