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嗎前天我真的很擔心。不僅僅是擔心小王爺,也擔心盟主和你唉,我實在不能傷害王爺。”陳鑄真的很想找人分擔鳳簫吟的身世疑慮,但現在,還不行,他對林阡,并沒有足夠的信任。而對抗金聯盟的其他人,實在更不熟悉。于是話說了一半,又埋頭繼續苦干。
勝南便看著滿桌的食物被陳鑄一掃而空,直汗顏。勝南想,他之所以名叫詭絕,太多情況下到不能稱做陰險狡詐,而更應該稱之為匪夷所思、隨心所欲才對。明白陳鑄說的一定是真心話,他對他的王爺,實在是忠心耿耿。可是,陳鑄約勝南到此,意圖不會這么簡單。
“陳將軍,勝敗乃兵家常事。”勝南不愿拐彎抹角,“不知陳將軍信中所說,有事商議,所謂何事”
“我約你來,除了有事要商議之外,只是想和你交流一下作戰的經驗。”陳鑄答非所問,“林阡,你好像特別喜歡利用環境殺人,也很擅長借敵人的策略殺敵人的搭檔。唉,我們南北前十,卻竟然明知巧合還是次次栽進你的陷阱”
“陳將軍應當很清楚,戰爭的性質抽絲剝繭,每一場歸根究底都一樣。”勝南笑著搖頭,“那些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很在意,有人卻忽略。”
陳鑄蒼白地回應“是啊,卻忽略”
勝南忽覺眼前光影一掠,微微蹙眉,幸好飲恨刀并未隨之而驚陳鑄剛才,只是吃完了之后習慣性地擦了擦臉。可是他這習慣,快得迅雷不及掩耳哪里有人擦臉跟出兵器似的饒是勝南,都不免虛驚。
“知道我有什么事情要告訴你嗎,你想不想知道,你的父親當年是為何被困的”陳鑄忽然問。
勝南一怔,顯然,這就是陳鑄要同他陳述的一切。
“無非是你陳鑄以多勝少,用近萬的兵力來圍剿我父親百千人。”勝南說,但勝南在紅襖寨中多年,知道原因很可能不止這一個。
“你的父親,當年和你一樣,也喜歡利用環境殺人,他真是個值得敬畏的將軍,既可運籌帷幄,又可決勝千里。”陳鑄看他神傷,重重嘆了口氣,“可惜,你們這群草莽,沒有一個如我們南北前十這樣的體系,沒有一個核心,沒有一個主宰一切的關鍵人物。”
船繼續輕搖,有一個微小的感覺叫動蕩,它直傳入勝南的心頭“陳將軍想說什么”
“當一個武林很多人都可以一言九鼎,可是它的國家它的朝廷,軟弱無力,這武林,只可能一盤散沙,所有人的志向,會因為沒有那個核心而崩潰,從而走向滅亡,滅亡之前,是群雄割據,戰國景象。”陳鑄說的句句屬實,分析得頭頭是道,“若是你們的江湖沒有與政治相關,到算幸運,可惜了短刀谷,卻要從屬于你南宋懦弱的朝廷。短刀谷里,除了令我們深感壓力的草莽勢力外,還有的,只是那些水平一般的駐扎官兵。當今短刀谷,實在是龍蛇混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