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風握鞭的手越攥越緊,要保證貔貅必死,吟兒無傷,越風心里不是沒有擔心懼怕,當初,在開拓淮南的戰場上,他何時有過這樣的牽掛
慕二冷笑“怎么樣越副幫主,現今的你,還能有你打敗我時候的威風留存么也罷,你要是肯跪下來乞求我這個敗軍之將,我倒是可以考慮放過她,不讓她來陪葬。”慕二果然不是可以理喻的敵人,屢擒得屢施恩,卻從來都被他以怨報德。
“你閉嘴你既已自知是敗軍之將,還有什么資格言語”吟兒自是不會允許再有誰來傷害越風尊嚴,此時見慕二效仿張潮,不由得大怒,才不管貔貅對自己命有什么威脅,使勁地對越風搖頭示意是,她鳳簫吟是曾經贊嘆過越風那一跪,可是,吟兒這一生,不希望越風為自己屈膝一次就當是她欠他的情。
越風盡量地克制著對吟兒的憐愛,回應給慕二的是無窮的冷淡“慕二,難道不知我越風向來為刀俎,久不為魚肉”
慕二面色一僵,滯立原處“越副幫主,那也就只能克死這位盟主、眼睜睜看著她被貔貅生吞活剝了”
越風冷淡相看,暗暗思忖有什么兵器可為我操縱自如,既長,也鋒利手上的撫今鞭,缺的只是長度,而又有什么兵器,可以彌補撫今的短缺,又不失撫今的鋒利視線當中,這樣的兵器,并不是沒有
眾人再次疾呼,驟然間貔貅挑中了吟兒脖頸,已然再度發起攻勢,吟兒繼續閃身一讓,貔貅一斜,獠牙已貼上吟兒后頸,當此時,吟兒前有泥潭,后有貔貅,前后夾擊,大難臨頭。死里求生,吟兒閉上眼睛,牽動內力來殺,只等著貔貅咬下的那一剎那,拼死震裂它。
“便叫你看看,我越風和她鳳簫吟如何不相克,反相助。”越風冷冷說,話音剛落,卻見他撫今鞭一鞭筆直削去,卻沒有對準慕二,也沒有指向貔貅,而是朝著慕大倒下的方向慕二驚得合不攏嘴,便看著撫今鞭鞭身瞬即纏繞住還插在慕大肩上的惜音劍,來不及眨眼,鞭之巨力已將劍拔出無誤,剎時,惜音劍已被越風牢牢控制于鞭身之中,未停留片刻便換了方向,鞭劍相繞,瞬即增了長度,直襲貔貅,方向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撫今之激、惜音之利,只需兩三次來回急鋸,就足以傷得那貔貅體無完膚,怎可能不當場敗死
那距離,不知越風是怎樣一眼量了出來,在旁人眼里,也許慕大和鳳簫吟與他越風靠得差不多遠,可是,越風鞭長莫及只半點就可以觸及鳳簫吟,卻正好能夠到慕大肩上直立的惜音劍,也真是吟兒命不該絕,這半點的距離,都已經替她贏得了生機
慕二驚見越風以鞭系劍強殺貔貅,深知陰謀又錯,不禁又是驚愕又是挫敗,愕然站立,別無他法。
不僅吟兒毫發不損,那海逐浪雖然一直被沼澤往下拖曳,卻也沉著不亂,漸漸有停穩趨勢,海逐浪為安軍心,竟然還言笑道“個子太高,已經踩到了底。”
吟兒亦一笑,驕傲地看向慕二“對不起吸血鬼,我鳳簫吟你是殺不掉了。差點賠了自己哥哥性命,不覺得自己做得過分了么”慕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顯然,犧牲慕大來引貔貅,在他看來也是過分,只是,情勢所逼、非用不可。
縱然吟兒脫險,卻仍舊在泥潭包圍下沒有立刻出來,越風有些擔憂,隔著重重險障,輕聲問她“你可有事”
“沒什么,只是一時半會無法從這里直接飛回你那邊,也許歇會兒恢復了便好。”吟兒微笑,剛剛對付貔貅,實在是牽動了不少內力,才有幸保全了性命。
吟兒不禁又回想適才撫今鞭瞬間連換數向、運力控劍斃敵的情景,那整個過程的連貫智勇、鞭劍相纏之后的急準穩衡,令吟兒心不禁為之激蕩“撫今鞭,果然見人克人,見物克物,見陣克陣。”
“說過要保護好你,不可能睜眼任你涉險。”越風長舒一口氣來,也生硬一笑,“沒有閃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