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的嘴角滑過一絲冷笑邪后,她果真是被林阡那一刀震住了。
“不過你們要記得,我只把我的兵力借給你們,記住,是借。”身負重傷不假,林美材卻沒有半點脆弱,軒轅稍稍一怔,轉過頭來,冷笑已然消失,林美材帶著至高無上的威嚴講“我黔西魔門,是沾滿了毒藥的美味,林阡不能碰,你們也不能。”言下之意,借了兵力,要原封不動還給她。
“我大金與你魔門,本來便無瓜葛,唯一的共同點,只是與那抗金聯盟有仇罷了。”軒轅九燁正色說。
“有些事情,無須明言,你我心照不宣。”林美材冷笑,“不過,你所求,恐怕不能隨你所愿。魔門,非魔人不能一統。”邪后,其實早就看清了他們的企圖,因此在讓步之后,仍然堅守原則,堅持要令她魔門獨立。
“邪后魄力,果然非常人可比。”離開之后,陳鑄驚愕地聽見軒轅夸贊她。
“可惜了她沒有像樣的麾下,也可惜她的對手是抗金聯盟。”軒轅九燁嘆息,悠悠回味,“魔門,非魔人不能一統。是啊,即便擊敗了林阡,我們也未必能控制得了魔門。”
“可是,適才所見的魔門景象,跟我們預期的不一樣,林阡那一刀,竟能令林美材說出那樣沮喪的話,還害得魔門士氣不振,人心萎靡,與期望中相去甚遠了”陳鑄嘆息,“我們接手的,成了個爛攤子”
“所以,就更不能讓他活得長久,這樣的敵人,不盡早處置,后患無窮。”軒轅輕聲道。
“天驕大人已有策略要先殺他一個人嗎”陳鑄心寒地問,這種撇去戰局先去對付一個人的方法,若不是此人太頑固,軒轅九燁堅決不可能采取,“可是,怎么殺他他的飲恨刀,現今是最好的狀態”
“等風流也來黔西與我們會合,你就自然明白。”軒轅九燁一笑,“這么多人合作,還怕除不去他”
“風流”陳鑄整個人一顫,“她真的來了不是說她和柳峻只來一個嗎”
“主公的確是想先把她留在大金,可是風流她怎么可能答應吳越是她在山東剿匪時候最常見的故人啊,何況這次吸引她的還有另一個人。”軒轅九燁冷冷說,楚風流,是該會一會這個間接拆散她與完顏君附的人了。這個人,從前太渺小,錐處囊中,游走于江湖之外,徘徊于敵我之間,幾年過去,軒轅九燁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疏遠離去,一步一步成為敵軍陣營的不可或缺和中流砥柱
軒轅九燁,原本并不想信命。可是,事實告訴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敵人的陣營,兩年前冷冷清清,竟忽然崛起,人才如雨后春筍層出不窮,兩年,反觀自己的陣營,兩年前就獨缺的那把刀,至今還是個無法填補的遺憾。還會有刀可以代替林阡的飲恨刀嗎,會有嗎早知他不歸屬于我,當年在泰安,我就不該心存愛才之意留著他性命
現在,一邊悔恨,一邊必須承認,這位最強敵人的時代已經來臨
那屬于抗金聯盟的盛世江湖,在南宋之外,已有大理傅云邱、西夏洪瀚抒、西遼石磐、山東談孟亭支撐,而在他林阡游遍天下之際,已憑情義服厲風行沈依然越風沈延,恩威收百里笙華一方慕容司馬,形勢所向,人心自然所向。
軒轅九燁,第一次沒有勝算。
又豈止軒轅九燁一人明白這個形勢。只不過,當軒轅為此而憂心,有人卻為此而舒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