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直僵持不出面,他三人也許還能安然熬過這一夜,可惜在短暫眼神交流之后,他三人做了此生最錯誤也是最后的一個決定,就是一起上一起上可知飲恨刀,早就在候著一場血雨腥風
是刀是劍是戟都絲毫不重要。阡手上有刀,便目空一切,狠絕地勾銷他們的進攻,癲狂地分散他們的配合,潦草地結束他們的性命,五招以內,所有兵器,換主人鮮血澆淋
若真可將匈奴血渴飲,胡虜肉饑餐,那這三個一擁而上又接連倒下的金北高手,不過是他飲恨刀三道再普通不過的下酒菜而已完顏敬之戰栗地看著他,都不敢說服自己,他的戰力,何以如此離奇倒下的那三個,是金北前十以內的高手啊,怎奈一遇見他,竟命賤至此
林阡的眼中,明顯是一種滿足和愜意,金北給他活生生送去四個人屠戮,他已然喪失了傳聞中他一貫的沉著冷靜甚至說理智,而是冷笑著狂嘯著開始對金北增援的士兵挑起釁端尋起戰事完顏敬之猛然有一種錯覺,凌亂的這座殿堂,只有一雙沾滿了血的刀,在金兵魔軍之間痛快肆虐恣意穿行,血色由淡變濃,雨光由淺入深,那冷色中央,忽明忽暗閃現出陣陣火色,林阡,便逐漸消失在這片血霧里
這氣勢,不是磅礴恢弘,不是壯懷激烈,而是恐怖他殺得興起,戰局內,風遇之皆扯碎,石遇之皆撕破,兵刃遇之皆焚毀
飲恨刀,仿佛是折斷在陡峭山巔上的一道閃電在孤絕的最高峰上,卻折斷,雖然折斷,可是強勁如破天之電
沒有看錯,林阡與平時不一樣,仿佛少了些什么,仿佛已經不是飲恨刀的主人,而而本身就是飲恨刀不是操縱戰局的一個人,而是引起禍亂浩劫的一雙瘋刀逾越過巔峰期的“恰到好處”,氣勢有如沸水之過沸太反常,卻比平日里還要在戰斗的狀態,失衡失控之后,那種鋒芒,那極端的熾熱,那燒透了的戰意,根本不是世間能有,難怪沒有對手他的征途,不再是敵人服輸跪倒的路,而成了死路,不歸路,真的就是通往墳墓的路
轉瞬之間,林阡正面側面,敵人不死即重創,背對他的力量,不躲遠就自己遭殃
完顏敬之陡然明白,林阡的這種狀態,鐵定是走火入魔恍然大悟的同時,左右前后已然全空,一不留神,林阡的刀光已經傾瀉到他的面前求生的意念,促使完顏敬之提起刀來全力以赴相抵相抗,此刻完顏敬之的刀,不再是他金南第十的榮耀,而是他救命的稻草他眼前這個可怕的刀壇之王不,根本就是,閻王
使出平生最多的氣力,也沒有阻止得了眼前勁敵拓寬他的戰伐,完顏敬之遭遇到平生最致命一擊的同時,所幸有別的敵人吸引了飲恨刀轉移注意力,才勉強保住一條性命重重跌落,血已覆蓋了自己滿身滿臉,林阡殺他,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他完顏敬之,竟然不堪一擊到毫無還手之力可是,明明不是他的失誤啊,而是林阡林阡他,殺瘋了
是,殺瘋了,每一個回合,都太短暫,可是無限享受
混戰之后,戰局里只剩下阡一個人站著,提著他以血覆血的飲恨刀,其余的一切敵人,都橫七豎八地躺著,散落在殿堂到處
他不是沒有受傷,尚有敵人斷刀留在了他身上,可是任憑他們把刀捅斷了,他都沒有停下來過,對著他要殺戮的一切照砍不誤直到他的血也伴著他們一起流成河
阡根本沒有意識,阡不知道,魔軍那時已經有許多跪地求饒,更有甚者已經不聽慕二堅持,把阡索要的所有無辜都釋放了出來,阡不認識來勸阻他的柳聞因,阡在這一望無際的陰暗絕望里,沒有找到他深愛的他要找的云煙,他沒有她的音訊,只能一邊痛苦地吼嘯一邊繼續深入尋覓,見魔就殺聞因一路跟隨卻喚不回他,徒被濺了一身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