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并非想象中的憂郁表情,相反,對她微微一笑,似乎釋然“不管他是不是,他都逃不掉。”單憑這強顏一笑,卻已是大將風度。
葉文暻側面看著他淡定笑容,不像是不滿二十歲就應當有的,暗暗心驚,最近林阡身上發生的一切葉文暻都略有所知接二連三的劫難變故和不如意,林阡都是這樣度過去的吧,難怪連文暄也心服口服,他的經歷甚至比文暄還要多還要復雜,一波三折,卻終究造就了他高屋建瓴的眼光、一盟之主的氣魄。
葉文暻嘆了口氣,腦海中一閃而過的,依稀是韓侂胄府上,藍玉澤的秀色殊容,和臨安深宮,郡主的神姿艷發。
“給我安排和江中子的見面,暫先不要透露給林阡,他要問起,就說我與江中子是同鄉。”葉文暻走到文暄身邊,低聲說了這第一句,文暄點頭,葉文暻移開視線回到那風塵仆仆的冷飄零身上,她正在將書畫盡數整理收藏好,沒有人幫她,也無需有人幫她,葉文暻洞悉地笑“這冷姑娘,看來是獨來獨往慣了。我聽文昭提起過她,當年你不要郡主,就是為了追求這個神秘女子,今日一見,果然是你喜歡的類型。”拍拍文暄的肩,葉文暻笑著說“留下她吧。莫要再像我一樣,拴不住郡主的心。”文暄輕聲嘆“哥其實也明白,郡主本就不可能被錦衣玉食的生活拴住,離開那種環境,郡主反而如魚得水。”
葉文暻默然聽著,片刻才問“林阡現在,可以探到她的行蹤嗎失蹤了這么多天,也不知郡主還安不安全,如果事態嚴重,我會去找官兵來調遣。”
文暄一怔“現今魔門實際已經遍布我們的人,一旦有風吹草動都瞞不住我們。哥無需擔心,金人的目的是用郡主威脅林阡,所以郡主性命不會有危險,不過,郡主行蹤一直是謎。據我們的推測,恐怕郡主被金人藏在了黔西的最隱秘處。”文暄察覺出葉文暻的擔憂,頓了頓,才說“最隱秘處,莫過于魔門最深、魔王的居住地,一般人很難尋路進去。”
“那么,林阡現在,可有了救援的計劃”葉文暻鎖眉問。
“魔村最深處危難重重,可能要先經過幾個高手探路才行,而湊巧的是,楊宋賢很可能對魔村路非常了解”文暄回答,“不知他能不能和聯盟合作,如果可以,事情會輕松許多”
“經過這件事,林阡又該如何確保他和郡主有未來”葉文暻淡淡地說。
在回聯盟駐地的路上,與文暄一樣,無論是誰,最在意的皆是宋賢的復生,第二才是薛煥的藏刀。
阡對突發的一切都心中有數,白衫少年,如果他真是宋賢,也只是一個失去記憶的宋賢。復活,卻失去了記憶,七月十八戰地發生的意外,如果錢爽打聽的沒有錯,那唯一的轉折點就發生在金人棄尸之后。
“金人棄尸,村民們都以為事情結束了,可是那晚的事情偏偏就沒有結束,還在繼續又有了另外一個人來,那就是慕容荊棘。”阡推測給隨行的海逐浪、吟兒聽。
“慕容荊棘,她沒有參與夔州之戰”吟兒回憶說,“但是,慕容山莊是一到夔州就立刻趕到黔西來的,現在想想,是急了點,難道說,是因為救了一個瀕死的宋賢,而刻意躲著我們”吟兒越想越通“哼,我還以為慕容荊棘只是為了和司馬黛藍較勁才這么著急做第一撥人馬來黔西,原來她最著急的是把楊宋賢和你徹底隔離。當我們還在夔州等宋賢出面,宋賢卻已經在黔西等我們了好一個陰險的慕容莊主”
“是啊,她不僅救了當時瀕死的宋賢,還用了半年的時間醫治和照顧他”阡輕聲說,“她一直想要得到宋賢,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個機會,這個改造他的機會嗎”吟兒忽然冷汗直冒,“她不會給宋賢灌了半年的迷魂湯吧難怪宋賢不認識你”
“宋賢失去記憶,不一定全由她所致,也許是傷勢過重,也許是存心忘記,可是有一點一定是她能促使的,就是宋賢對我的感覺和印象。半年之久,宋賢一直喬裝,不愿與我們有所交流,你覺得,慕容荊棘到底和他灌輸了什么”阡剖析著,“他對我的所有認識,一定都建立在慕容荊棘的基礎上。”
“現在的宋賢,可能只聽慕容荊棘的一面之詞了。”吟兒點頭,忽然有些傷魂,一個人真的可以喪失記憶嗎包括曾經那么深愛的藍姑娘,宋賢也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