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楊宋賢是故意在逃避,有些話他口不對心。”何慧如回答,“不過,吳當家一提醒,我突然覺得也許他們真的內訌了”
吳越真恨當時在場的是何慧如而不是自己,慧如對勝南宋賢了解不深,以她的經歷去揣摩宋賢勝南的心理,出入偏差是肯定存在的,然而在這個本該調和他們的過程里,何慧如竟然先行一步了,放著兩個火氣大的人冷戰,這時候如果暴露了行蹤被楚風流的人馬盯上,勝南和宋賢就不再是最佳拍檔。
“糟糕,我本以為,楊宋賢可能恢復了記憶,故意給盟王釘子碰,報復盟王。”慧如回憶說,“我以為他口是心非,想要欺騙盟王繼續對他愧疚”
吳越搖頭“他若是恢復了記憶,才不會這樣跟勝南講話,也不會這樣懷疑勝南的本性。以他的性子,要是恢復了記憶,一定是抱著勝南哭,才不會故意地報復他。”
“我又錯了”何慧如可憐巴巴地問,教吳越也不忍心點頭說,是,你又做錯了。
“看來還是范遇那個烏鴉嘴言中了,是內訌了之后被楚風流找出來圍困。但趙顯也說,楚風流雖然有機會找到他們,可是想困住他們,恐怕沒有那么大的本事,事情一定還有玄機。”向何慧如了解了事態,吳越依然不能下定論,只能再找莫非商議,沿途路過紅襖寨駐地,部下們還在吵嚷,吳越遠遠聽見了,還是選擇過家門而不入,這樣才耳根清靜。
“我覺得,他們的敵人還不止楚風流”莫非低頭思索片刻,“以哥哥對林兄和楊少俠的了解,他們萬一被困,應該怎樣突圍”
“他們,應該是想方設法在與我們聯絡,兩天來,恐怕是用了不少方式,敵人卻在他們的身邊布下了天羅地網,一見他們的暗號就銷毀,寧錯勿漏。而且,像你猜的那樣,敵人絕對不止楚風流一個想徹底困死勝南,若沒有七八個高手絕不可能,想隔絕那許多暗號,敵人需要的是兵馬,但是金人人手不夠,所以理應去借邪后兵力邪后兵力出來了,決戰,恐怕提前到此了”
“哥說的對,看來,不必深入探路,決戰提前到此。”
吳越越剖析越精確,教莫非不得不連連點頭贊同,吳越對自己的判斷卻明顯得不確定“我只是猜測而已,沒有什么依據。”
“不,哥哥猜測的,比你那些部下們講述的要合理得多。一旦證實了附近魔人和金人明顯增多,哥哥的猜測就十有八九了。”莫非拍吳越的肩,“看來聯盟的人馬還要加緊些,寒潭周邊,要是真成了魔人和金人的天下,局面就是他們占了優。”
“勝南他真的失誤了若一直收服不了宋賢,將是他此行最大的一個失誤,我們就要被迫被楚風流牽著走。”吳越輕嘆。屏障魔王的迷宮,陣法機關比魔村任何別處都難測,若要發動攻襲,真如勝南所言,不可多一人,不可少一人,不能遲半刻,不能早半刻。那種境地,若不事先冒險探路,根本無法率眾長驅直入、將魔王從深穴里揪出來,是天把一個識路的戰友送到勝南身邊來,那么巧,出現在勝南最需要的時候,一個經驗豐富的自己人,原本就是給聯盟如虎添翼,更何況,他還竟是勝南從小到大就完美搭檔的弟兄,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探路之旅,盡管魔門占盡地利,天時人和全歸聯盟,實力懸殊,聯盟幾乎是贏定了。
當宋賢身份揭發、探路大計在新嶼勝南心頭慢慢形成,事情也一直往著最順利的方向發展慕容荊棘中毒受傷再也攔不住宋賢的決心,勝南不費工夫得來解藥有了接近宋賢的機會,之后,雖然因故要輾轉寧家,但寧家不會主動去和金人合作,勝南宋賢只要不留痕跡就不會和寧家有什么牽連,解藥一到手、探路便開始、聯盟即刻全面攻襲太順利,順利到連勝南也忘記了,他們中間,徹底有一個心結還沒有解開。
可能勝南自己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必須收服他的兄弟,那么巧,又那么難
此刻,新嶼想到諸葛其誰的那句“紅顏禍水”,方知藍玉澤才是這句中紅顏,只一問“玉澤是誰”,便將勝南宋賢驟然推遠。耽擱他們的,本不是慕容荊棘和藍玉泓的拖累,也不是寧孝容的阻撓,而是玉澤的牽絆。要知道,不論有沒有去寧家繞彎子,走上這條路以后,勝南宋賢就必須保證配合得天衣無縫,一旦他倆生嫌隙甚至內訌,就都會被金人立刻抓住破綻找出行蹤。探路之旅,一旦行蹤浮出水面,就表明功虧一簣。
對于敵我雙方心照不宣的這次探路,如軒轅九燁和楚風流那樣危險的敵人,很早就預料得到,所以也很早就在揣測誰是探路之人、何時前來探路,當聯盟把決戰設定在魔門深處,金人已經把決戰設在了這探路之旅上。安排如何捕獲,如何攔截,如何圍困,如何封鎖,似乎是守株待兔。守株待兔的結局是兩種,一種叫料事如神,一種就白費心機。勝南和宋賢,本可以讓楚風流白費心機,合作順利毫無破綻,金人根本沒有沾上來的機會,若真滴水不漏,可趁金人未覺而很快探路成功,繼而聯合吳越一同率眾擒魔現如今,卻只能在開端便成就了楚風流的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