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江山,能看盡而不能寫盡,能知盡而不能探盡,能游盡而不能擁盡,實是人世之憾。”文暄說。
“可惜天下江山,越人跡罕至越保留完整,越久負盛名越易戰火襲擊。”阡認知的角度,與文暄不一。
是夜吟兒早早就已睡下,冷飄零走出帳外時,看文暄與阡恰巧又在不遠處嘆江山,心想這機會真是難得,不如就趁此刻,解開這困擾心頭多時的疑問吧。是飄零的疑問,也應當是所有人的疑問林阡他在人前所言,“盟主,不正是盟王的夫人”,究竟是敷衍講述,還是脫口而出
“這一路上盟主一定也心存疑問,可是每到嘴邊又問不出口,林阡卻比我想象中要實在得多,不像是虛情假意,而像真的打開了心扉”飄零暗自想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文暄身邊。
“冷姑娘來了,那我便不打擾了。”阡平和一笑,正待離開,冷飄零趕緊相攔“盟王留步。”阡一怔駐足,文暄似是早便知道她要留阡,微笑幫她“林少俠,其實有個問題我也想問,怕是和飄零疑惑的一樣。雖說作為旁觀者,問這問題唐突了些,但畢竟關乎小師妹的一生,所以才不得不關心。”
“兩位但問無妨。”阡聽聞關乎吟兒,面上微露驚詫之色。
“林少俠在所有金人宋人面前脫口而出,盟主正是盟王的夫人,可是真心實意可會言出必行抑或,林少俠當時只是為了挽回小師妹的顏面,刻意這樣敷衍,實質并不算數”葉文暄問。
冷飄零察言觀色,心知肚明不,不可能是敷衍,林阡面色里的驚詫已經告訴我,林阡那句話是真心話,當時是不假思索,后來也根本不曾懷疑
“感情的事,豈容得半刻虛假。”果然,阡回答得是那樣認真,那樣純粹,“說出去的話,絕對沒有收回的道理,承擔了的事,便必然不能逃避。”
冷飄零欣慰一笑,再無牽掛,葉文暄卻略帶擔憂,蹙眉續問“可是,林少俠當真已經決定了我了解林少俠在得知小師妹心意的這兩個月里,一直對感情進不進展有遲疑,這份遲疑,并非因為對小師妹沒有感情,而是實在有諸多顧慮,這些顧慮,難道如今已然全部摒棄比如說,那傳聞中飲恨刀攜帶的天之咒,會不會真的連累小師妹,林少俠真的權衡清楚了”
“不錯,曾經我最擔憂的,也是這傳言已久的天之咒,但我更了解,吟兒比怕詛咒還要怕離開我。她既是這樣堅決,我也寧可不相信那些無稽之談。”阡不無感慨,原來,吟兒的那句“一生平安卻要與林阡疏遠,永不及滿布傷血卻能在林阡身邊”,在那個鮮血淋漓、冷風凜冽的暗殺之夜,也這般擊中過阡的心
“那么,洪瀚抒和越風”葉文暄欲言又止,他之所以提及瀚抒越風,完全是因為阡曾經退出玉澤宋賢的愛情。
“吟兒曾對我說,她不愛西夏江南,心在無垠天地間。既要令她得償所愿,縱使是要我對瀚抒絕情,對越風狠心,又何妨。”阡淡淡說著,冷飄零連連點頭的確,洪瀚抒越風自然和楊宋賢不一樣,而盟主和藍姑娘,自然更不是同一種類型的女子
葉文暄幽深的目光,卻在此時掠過阡手中劍穗“但其實,先前林少俠和小師妹的情事懸而不決,我想大部分原因,還是出在郡主的身上”
阡聽得這話,稍稍一怔,未加掩飾,鄭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