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她,恐怕過段時日,就會和主公成婚了。”風鳴澗暗用心機,立即要把林陌的感情堵回去。
“成婚”陌喃喃念著,念著念著,便洞悉了風鳴澗的想法,笑了起來,“可是我還記得,她有時候可愛得如同一個孩子,還沒有長大,哪里可以做人的妻子。”見風鳴澗又不答話,陌苦笑著搖了搖頭,正色說,“不過,我明白,成不成婚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林阡的身邊,少得了誰都不能少了她。因為她是林念昔,是獨一無二、可以和林阡共此一生的女人。”
“川宇,至今還一直念著她嗎”風鳴澗輕聲問。
“畢竟,林阡這個名字,從前是屬于我的啊”陌答非所問的同時,風鳴澗面色一變。
陌說,林阡這個名字,從前是屬于他的。似乎是在回答風鳴澗飲恨刀本該屬于他,林念昔本該屬于他
“我十五歲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她,她十三歲,一個半蒙著面的大理小姑娘,沒有特別深的印象。只記得,她身上有種奇異的香,后來才知道是木芙蓉的香。不管隔多遠,都可以聞得見。甚至隔了多年,還可以記得。真可惜,我與我的未婚妻子,只是武林大會上,匆匆一面而已那一面之后,父親立刻將我送去金國磨練。”林陌嘆息著回憶,“幾年之后,我在金國聽說了南宋江湖有了一場比武排名,竟然第一名是個女子,我就覺得,這女子,不是傳聞中那個一聽就是化名的鳳簫吟,而根本就是念昔無疑,因為世間不會有幾個女子,能夠和一群男人爭奪榮譽,比拼實力”
風鳴澗一愣,或許,或許,世間最了解林阡的人就是林陌,因為心靈感應;最了解盟主的人,也就是林陌,因為,初戀的一往情深。無奈,與林阡人生如鏡,與盟主舊情如煙
“后來,待我終于回來了,一切也全都變了。失蹤了多年的林阡重現江湖,飲恨刀成了他的,念昔也成了他的未婚妻子。”林陌輕聲嘆,“是天在作弄我吧,回到建康的第一刻,我就同時見到了林阡和她兩個人,第一刻,我就一心一意認定,她真的就是念昔,沒有幾個女子,在氣勢被人壓倒的時候,臉上都沒有一點點服輸的表情,倔強,單純,像她。接下來的接觸里,我也不得不發現,不得不說服自己,她的心,早就系在了林阡的身上,不再有一絲從前對我的眷戀。所以后來,我再也沒有打擾過他們的人生只是,偶爾會忍不住去探聽,情不自禁地去追尋,因為他們的人生,本來是屬于我的南征北戰,每一場都有她林念昔,你們若是了解念昔,早就會看出鳳簫吟不是她的本名。她很可能每一戰都一馬當先,她很可能受了傷還逞強假裝,她還可能,在別人稱贊她是女俠的時候,開心地想笑,卻虛偽地不笑”
“川宇。”風鳴澗看他說得悲傷又陶醉,不忍心去打斷他,“川宇,我明白,你在意。”
“在意,又有何用飲恨刀給了他,念昔也不再屬于我,這個江湖,早就沒有什么,值得我留戀。”林陌從回憶中抽身,恢復冷漠,“風師兄,我雖然遺憾,卻無心奪回這一切。除非,林阡他自己不要飲恨刀,不要念昔。”
“那我就暫且相信了川宇的話,相信川宇,不會為了一個女人,不會為了飲恨刀,就答應了外人,來對付自己親生哥哥”風鳴澗舒了一口氣。
“風師兄,那些人都問我,為什么寧可要荒蕪,不要輝煌。”陌淡然一笑,“為什么這瞿塘峽的兩崖,不正是因為荒蕪到寸草不生,才被侵蝕出了這許多的異彩么”
這瞿塘兩崖,就是陌人生的特色,荒蕪,卻多姿,不過,以風鳴澗的資質閱歷,也許不會理解這句話吧。陌看著風鳴澗迷惘的臉,忽然有些悲哀風鳴澗,除了迷惘之外,表情里還暗藏著一絲舒心,他當然舒心,他確信了陌的承諾是真。
是的,風師兄,“我雖然遺憾,卻無心奪回這一切”。君子一諾千金。
但是,有一個萬一。“除非,林阡他自己不要飲恨刀,不要念昔。”
飲恨刀和念昔,他林阡若有一個丟棄,或照顧不好,都值得我林陌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