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林家軍正是要趁著目前蘇降雪內憂外患發起反擊啊但林家軍卻不知道,這樣做的后果,已經遠不止川北天下大亂,首當其沖的是那支在陜西抗金多年的義軍,一旦失去蘇降雪的后援,必定萬劫不復
“我今天告訴你這些,并不想阻礙你或動搖你,更不愿挑撥你與你的戰友,只是為給你另一種觀念而已。川北之戰,是進是退,還由你自己定奪。我知道,你必定有健全之策。”楚風流正色說。
“我問楚將軍的初衷,正是為了聽取多一些觀念,才便于形成全局之觀。”阡點頭,他與她之間,總有一種思想上的默契,使得很多言辭、都不必解釋,因為她所講,即他所想。
“除此之外,也不能再往里說了,否則,可真就犯了私通外敵之罪。”楚風流微笑,語氣卻不以為然,聽得出對金宋之分不屑一顧。
“今天楚將軍對我的坦誠相告,著實冒了太大的風險。”他一怔,知她其實透露給了他不少。
“你一個抗金聯盟的盟王,聽我這個敵國的女子敘說情勢,不也一樣承擔了很大的風險不過又有什么干系,無所謂風不風險,只要我覺得做得對、問心無愧便是了。”楚風流說,“見了你以后才知道,要打敗你林阡,就要正面直接地打敗你。漁翁得利并不過癮。”
“而且,也未必能漁翁得利。”他一笑,從這一點看,他和眼前這位楚將軍,到真是一模一樣的看法。的確,若川北之戰掀起,南北前十最可能“漁翁得利”。
其實,金人應該是除了林家軍之外,最希望川北之戰開始的那一方啊竟然因為內戰,而敵我首次同一立場,何其悲也
楚風流也是一笑,忽然色黯“可惜得很,你們抗金聯盟,似是不歡迎我這敵國女子,再不走,恐怕盟軍非逐客即誅殺了,不然,還能與你論用兵、比設陣、喝酒、談心。想到這里,若傷勢怎么也好不了,到好了”
“其實我真不將楚將軍當成是敵國女子。抗金聯盟的最大缺點,就是金宋之分這個觀念過重,那金宋不容的老規矩,是時候該打破了。”阡說。
“真是天生的破壞者。”楚風流搖頭苦笑,“唉,想當年,我們看你們南宋江湖的形勢,用一句話來概括,便是一個早逝的帝君,兩個流亡的王子,三四篡位的權臣,無數割據的勢力,如今,恐怕是一個天生的破壞者,兩個強悍的幫手,三四忠心的麾下,無數效勞的戰友了。”
“這是如何的說法”
“當年,你父親林楚江去世,留下你與林陌兩個,短刀谷之內由四大家族統治,短刀谷外是一盤散沙群雄割據。如今,是你在統治南宋江湖,有盟主和天驕徐轅輔佐,麾下是忠心耿耿的林家軍,戰友則遍及南宋。”楚風流笑著,不經意間嘆了口氣,“對了,恭喜你和吟兒了。這幾就走了,你與她大婚之時,估計我這個敵國女子也不會在場,便先恭喜你們了。對她好一些,愛她,就要愛一輩子,否則哪一天你對她不好了,她會很容易變老。”
他一笑,且不管她這說法怎樣的新鮮,點頭答應“自是要與她,一生一世。”她聽罷,面上忽然掠過一絲憂愁,仿佛是羨慕,又依稀是不舍,更多的,卻是落寞“真沒有吟兒那般好運,遇見一個如你這般的男人可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