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看到洞口有光亮,忽然一陣冰風拂過臉頰,吟兒下意識打了個寒戰,定睛一看,洞口站著一個同樣冷得哆嗦的人,背對著他們好像在等著他們,然而沒有佩刀攜槍,根本就不像是敵人,吟兒心下大惑,靠近之時步步為營。那個人轉過身來,看見他倆,面上流露出稍許的驚,稍許的疑,稍許的喜,稍許的憂,想留下,竟又似拔腿要跑,吟兒大喝一聲“站住”
那人應聲站住,再次轉過身來,玉面薄唇,弱柳扶風,他恐怕只有十歲的年紀,衣衫穿在身上都嫌寬松,一身的淺青色不是熟人,從沒見過,可是吟兒打量著他的時候,心中一震這個人風神超邁,必非凡品。他是誰竟又好像在哪里見過一個大一號的他
“你姓甚名誰,為何出現這里”吟兒問。
他許久才啟齒,說話時不敢正視她,垂眸,斂眉“他他快不行了”說的自然是阡。
吟兒一驚,若換在平時,顯然不會饒了這個膽敢詛咒阡的人,可此時此刻,吟兒感覺得出阡全身僵冷、無聲無息,不禁柔腸寸斷,竟鬼使神差走上前去,對這少年低聲下氣“是啊,他要死了,你可有救他的法子嗎”
他默不作聲,卻乖巧地點點頭,上前一步,走到阡的身側,忽然不知用什么割開了他自己手腕,吟兒大驚,還未及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見這少年俯下身來,將腕上血直接送到阡的口中去
大概只給阡喝了幾滴,少年腕上的血無緣無故地消弭,一道傷疤都沒留下。吟兒驚詫地望著這個少年,顯然根本摸不著頭腦他究竟是怎么干的又為什么這么干如果喝血能令人起死回生,那自己適才怎么也會試一試的可是,按理說不會起什么作用啊,何況就這么幾滴
卻看阡本無血色的臉上陡然間一片火紅,吟兒目瞪口呆,不知是夢是現實。少頃,忽見阡面色有異,極盡痛苦之色,吟兒初時以為他只是內傷痛苦,久之卻見阡大汗淋漓、繼而更全身痙攣,吟兒一慌,不由得沖上前看他,然則剛一觸他衣衫,便感覺被一股巨力狠狠斥了回去好像有轟的一聲出現在阡心臟的位置,那里就像在爆炸一樣吟兒一顆心都因之揪緊,卻聽那少年說“盟主,先不要碰盟王,他正在恢復。”
吟兒六神無主、半信半疑,隨著時間的推移忽然驚喜不已阡雖然眉頭緊鎖極度痛苦,卻很快便醒了,適才的搏命一擊,令他差點虛脫而死,如今睜開眼時,不再氣若游絲危在旦夕,而且胸中一片熾熱,似是有源源不斷的生命力往心臟囤積,奇也。
“未請教恩公姓名,這血又是”阡雖剛醒,神智清楚,詢問這少年。少年面上一紅,竟不敢正眼看他“不足盟王掛齒。”
阡與吟兒都是一愣,哪有人施恩之后還這般謙恭態度的阡聽他叫自己盟王,心念一動“恩公是黔西本地、魔門中人”
“回盟王,是。”少年不曾抬頭,畢恭畢敬答話,盡管他刻意卑微,吟兒和阡都看得出他仙風道骨,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也罷,黔西當地,靈物向來多矣。
“多謝恩公相救,恩情沒齒難忘。”
“盟王,請不要叫我恩公。”少年說,“盟王代替魔神殿下,制止了我魔門走向歧路,是整個魔門的恩人,如今我,只是還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