暌違了將近半月,直到重新握起飲恨刀的這一刻,才真正證明他林阡回歸聯盟。
而徐轅,何嘗不是履行了承諾,時隔十三日才重新觸碰這把屬于天驕的馮虛刀。
誰人不關心此戰結果聯盟諸將,今日悉數觀戰。斷崖之上,早圍得水泄不通。
魔人家的家門口,諒外虜也只敢潛伏不可能多放肆;何況厲風行、李君前、辜聽桐、郭子建這些人物,任意一個都能使頑敵威風掃地,他幾人全在此地同仇敵愾,哪家敵寇膽敢公然侵犯更不必搬出林阡與徐轅這兩個,多年來都令敵人聞風喪膽望風而逃的王者了。
是,只要這一戰終結了,橫在天驕和林阡之間的障礙消除了,盟軍將可以完全恢復為從前的勁銳之師,一往無前,蕩平窮寇
是盟軍的最后一道坎,也是敵人的最后一絲氣。敵我雙方,其實無一不關注,全都在屏息凝神吧
也是直到今天,林阡才完全意識到,不是破銅爛鐵太輕,而是自己力道太足,自從那夜無意識下接受了青龍精血之后,氣力可謂一日千里,重新握起飲恨刀的時候,竟發現它比破銅爛鐵還要輕。
此刻,是林美材幫他守著破銅爛鐵,站在吟兒身邊的,是青龍、諸葛其誰、墓室三兇、寧孝容。除了盟軍、林家軍之外,斷崖上也間或佇立著魔門的人,個個目不轉睛地看著。
“據說那個天驕徐轅的馮虛刀法,攻勢有如浩浩乎如馮虛御風不知其所止”諸葛其誰問,吟兒心不在焉點頭。
“那跟他對戰的人,感覺有如飄飄乎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了”諸葛其誰繼續問,林美材咳了一聲,怒視他一眼“你說話別人也不當你存在”邪后威嚴,懾得這白胡子老仙再不敢說。
“理應像約定的一樣,我贏了你便毫無異議隨我回去,那件事從此聽從于我”天驕問時,馮虛在手,誰與爭鋒。
“怕只怕,沒有哪一件事可以不由我林阡。”阡一笑,口吻并不客氣,飲恨凌空,無上天威。
各自刀下,都曾有多少梟雄殞命。
山雨欲來。
頃刻翻江倒海,風激電駭
無人知林徐二人誰先發誰后制,如何擦身如何交鋒,各自又是怎么起承怎么轉合。觀戰者,武功越高越能早幾招目光追及,漸弱則依次而遲,等閑之輩盡數被此戰甩開,思維脫節只能傻愣愣地看著,視覺最先被刀光沖垮,繼而感覺因刀聲而混亂
忽如望海聽潮般激越,忽如神游虛空般飄然
那馮虛刀,浩蕩弄云海,沛然乘天游,當之無愧薛無情一句“宋之刀壇,三十年無人出其右”
而那飲恨刀,氣壯山河,凜冽萬古存,當仁不讓是所有前人后輩,覺得只要打敗了他就是刀壇之王的刀壇之王
交錯穿插于鋒刃間的,絕非單純的招式來往、氣力消長馮虛刀述盡了博大包容坦蕩蕩,而欲問今古之興廢、盛衰、起落,則看此飲恨一刀
不能計算招數,不能度量時間,不能考證形勢,風輪番侵襲過所有觀戰者的臉頰,如把馮虛和飲恨的刀鋒都移來割剜
白日無光。山林中樹聲如浪,天地間雨狀如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