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辜聽桐走到隱蔽處,掀起這里營帳。
吟兒手腳被縛軟臥在營帳一隅,因畏寒而禁不住顫抖。
“對不住了。”辜聽桐俯下身來,取下她口中布條。
“有什么對不住,辜聽桐你該慶幸,我若真的染了風寒一病不起,不正好證實了你的謊言”吟兒抬起頭來直視著他,辜聽桐忽然一陣寒意,這目光實在威嚴,此刻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禍水命,而就是一盟之主
“我只是不忍再見主公為了你而滯留黔西,為令主公早日去川北復位奪權,我必須鋌而走險把你先帶出黔西。”辜聽桐掌燈在她耳邊說的時候,吟兒可以清楚看見他面頰上有一處很淡的刀痕,這位二師兄是隱忍型的,據說身上背負著父輩血仇。
然則此刻吟兒不能憐憫他,只能凜然質問他“借著護衛我的名義把我帶出黔西,卻為何這般屈辱對待、還百般阻撓我出面去見盟軍辜聽桐你看著我回答我,川東形勢如此之亂,豈有盟軍不見盟主之理”
辜聽桐被迫而看著她,勉強保持了堅決“若不將你禁錮,恐怕你沿途會發現了我們的用心而逃跑。而你與盟軍一遇,勢必又要與他們合力,屆時你一呼百應,我和向清風恐怕會被說成叛軍,實在會節外生枝。至于川東形勢我辜聽桐來保障”
“讓我和盟軍見面我有很重大的事要對他們述說。一定不會告訴他們你沿途這般對我。”吟兒冷冷勒令。
“不。不可以。”辜聽桐搖擺片刻,站起身來,“為了主公的將來,辜某但求盟主能再忍耐數日,直到主公歸來為止”實在忠心耿耿,吟兒審度著形勢,知道他對阡的期望太高,要他放過自己已是無望,然而形勢緊急,她聽見了今日盟軍兩派對峙,明白自己必須把殺陳安的指示發出去
吟兒心念一動不如,就由眼前這辜聽桐傳達,也未嘗不可
就在辜聽桐又要將布條給她塞上之時,吟兒忽然低下頭,問“陳安是個怎樣的人”
“盟主何出此言”辜聽桐一怔而停手。
“少接觸陳安那伙人,辜將軍。”吟兒威懾一笑,“他是怎樣的人,你應該比我心知肚明。”
辜聽桐一路帶著疑問回到自己營帳,正巧向清風和陳靜都在等候。陳靜一臉焦急,似是有事相求。
“靜姐。”
“聽桐。盟主她病得怎么樣神智可清楚”
“靜姐莫不是想見她”
“是。我思前想后,能確保安兒清白的人,只有盟主了,盟主她是林阡身邊的人。她只要一句話,就足以堵上楊致誠的嘴。”陳靜關心之情溢于言表。
“不行。靜姐還是不要見盟主的好。”辜聽桐看得見她對陳安如何溺愛,想起吟兒最后對他說的話,忽然明白,可能吟兒也會殺陳安。
“怎么聽桐你忍心見死不救嗎”陳靜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