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他很好,他恢復得一直很好,你無需擔心。”玉澤搖頭,頓了頓,她其實早就想問“盟主她,為何不與你一同前來”
“因為她相信,我必定能奪下這里。”他語氣再淡,再怎樣注意不引起傷害,可是提起吟兒,感情竟這樣自然而然地流露。玉澤明白,玉澤再明白不過,當年若非自己懦弱,此刻阡話中的女子,也許就是自己了。
她與他分手時,吟兒還只不過是他身邊盟主,看不出何許深情,其后雖傳言成親,也被政治婚姻的中傷覆蓋,如今與他重逢,看他雖還獨自一人,卻明顯心有牽掛,萬軍都以他馬首是瞻之際,他眉間竟是那一絲孤單、心痛和哀愁,她知道他得到這一切,卻想與另一個女子分享它。這些功業,全然是他和那女子的心血和孩子。但那女子,是吟兒,不再是別的任何女人。
走到分岔的路口,他要往北,她要向南,只能分道揚鑣。
“再見,玉澤。”他簡短地說著,沒有多投入一絲一毫的情緒。
你好,玉澤
再見,玉澤
從今以后,在這兩句話之間的寒暄,會越來越短,直到,直到只剩這兩句吧
玉澤嘆了口氣,終于忍痛也道出一句再見,堅決地走了十幾步去,卻不知怎的還是有些舍不得,轉過身去只為見見他,哪怕只是個漸行漸遠的背影也好。直到他轉彎了,直到再也見不到他,直到視線模糊,直到冷風拂過她的淚終于滑落,遇見愛的時候她不懂愛,現在懂了卻遲了。
回到她該處于的那個位置,幫軍醫照料傷病殘疾,或不顧危險去采藥,閑暇時候,也去看一看宋賢恢復得如何。宋賢一直以來都居住在許從容與謝云逸的駐地之交,因為地處偏僻而免受蘇降雪寒澤葉騷擾,總算逃過了一劫又一劫。
當夜她放下藥材之后便去探望宋賢,樊井和賀蘭山兩位軍醫似是在為宋賢針灸,正巧天驕徐轅也在那里。
“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竟還是老樣子”天驕問樊井。
“雖然身體已經不再麻木,也能夠下床走路了,但恐怕寒潭對他頭部傷害太大,竟果真對往事沒有印象了。”樊井嘆了口氣,“過不了多久,他應該就能恢復如昨,除了記憶不能恢復。”
天驕見玉澤就在門口,不忍見到她眼角的淚光,立即走到她身邊,攬住她肩將她帶了出去。一路她都默默流淚不說話,雖然和他一起,卻只是獨自靜靜地走。
“見過勝南了嗎”天驕問。
“適才,見過。”她哽咽。
天驕一怔,難怪她如此情緒激動。
“你仍然對他說,宋賢很好,不用他擔心”
不用玉澤點頭,猜也猜的出來。
“五月我去川東之前,你也托我向他說,宋賢很好,已經恢復記憶了,不用擔心。”天驕嘆息著。
“當時他要與盟主大婚,理當讓他沒有任何心理上的負擔。”玉澤說。
“但如今為何還要”
“因為他剛打下這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
天驕長長嘆了一口氣“玉澤從來都只做一些,他不可能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