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兒身子一顫,只覺得自己的喉頭像被什么扼住一樣差點發不出聲“致誠他怎么樣了”
“現在他們都轉戰到了十七關,所以還不清楚”
“立即去探”田若冶說。
“是”她田若冶手下,端的也是令行禁止。
片刻又有回音“將軍。楊致誠恐怕抵不住了而盟王他,已經趕回”
“什么”吟兒一驚,不知是喜是憂在這個楊致信楊致禮占得優勢的關頭,如果林阡正好回來,即便田若冶已經派人向他通風報信他已經做足防備了,也勢必要經歷一番激烈兇險
卯時的鐘聲響在耳邊,卻聽得田若冶問出這樣的一句“何以見得”吟兒一怔,續聽那手下陳述“向清風已經做先鋒打來了,目前就在十八關內。”
吟兒雖然虛弱,到也神智不亂,聽得這句,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卻又說不清哪里不對,倚靠在田若冶的身上,她明顯聽得見田若冶的心跳有些亂,像激動,又像緊張。
田若冶厲聲道“那也不應如此武斷向清風歸來而已,未必是盟王也回來了出去重新查探”
“是”那手下見她動怒,唯唯諾諾點頭。
只因為屬下辦事不力,她就如此動怒治軍如此嚴謹,吟兒微微一愣的同時,不禁對她更加崇仰。
那夜時間過得相當煎熬,仿佛隔了一個千年,才聽到田家親信的第三次戰報“將軍,果然只是向清風一路兵馬,并無盟王蹤影。想必盟王和敵人還在前線作戰,不能抽身回來。”
田若冶懸著的心終于落下“我就知道要贏田若凝,不可能這么容易”
“然而盟王他派遣了向清風回來,顯然是得知了盟主復活的消息,否則”那手下正欲說下去,猛地被田若冶一個眼神遏制。
但這遏制顯然太遲吟兒因他這句靈光一現,終于明白田若冶怪在哪里,心念一動,輕聲試探“我復活的消息,不正是你們傳出去的嗎”
“是啊,盟主,應當是傳到了盟王的身邊,但盟王他一時半刻還不能趕到,可能是在與田若凝苦戰。”田若冶回答的時候鎮定自若,和傳說中一模一樣,值得吟兒崇拜她這么久,既有胸襟又睿智。
“那么,田女俠希望他們誰贏”吟兒低下頭來,輕聲問。
“希望他們誰贏”田若冶一怔,微笑回答,“自然是希望盟王贏了。”
“我也覺得,田女俠應該是希望林阡贏。因為田女俠與自己的親生哥哥,早就劃清界限了。”吟兒抬起頭來,冷靜地看著她,這一刻四目相對,吟兒卻沒有輸給田若冶半分威嚴,“既然田女俠是想借林阡之手除去田若凝,卻為何言辭之中,不希望林阡這么快就凱旋”
田若冶先是一怔,面容里劃過一絲驚疑,最終這驚疑逐漸散開,亮成最明顯不過的答案,這一刻她松開懷中的吟兒,襲上一層冷若冰霜的表情“不愧是林阡的女人。洞察力,實在妙得很。”
吟兒心一抖,她知道她最不想看見的情景再一次出現了,那就是,田若冶她不是自己人田若冶她,并不忠于林阡,也并不曾把自己已經復活的消息傳出去
適才她所做的一切,什么傳遞消息,什么親切安慰,什么關心戰況,都不過是在自己面前做做樣子罷了她沒有把消息傳出去,所以她聽說林阡趕回的時候會緊張,她聽說向清風出現的時候會驚疑
仰起頭來虛弱地看著這個其實陌生的女英雄,吟兒多么期望自己想錯了,因為田若冶她早年不是就和田若凝反目了嗎,為什么會趁這關頭叛變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瞬間吟兒沒有人再可以依靠,身子一軟,委頓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