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忠叔一驚而轉過頭來,詫異地看著吟兒,顯然不知她為何報得出自己的名字。
吟兒一整個六月在短刀谷的明察暗訪,終究不是隨隨便便的,都被她記在心里了,所幸沒有全部忘卻。她知道眼前此人名叫田守忠,是田若冶的叔父,是這支人馬的第二首領。
“連林阡的面還沒有見過幾次,就口口聲聲說本該找他復仇,本該二字,從何說起哪怕再貼心的父子,原則也未必一樣,憑何要父債子償有空在這里后院起火,不如親眼去看一看,林阡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一說到林阡,吟兒就忽然感覺有了底氣。
“盟主如何能夠確信,林阡不會與林楚江一樣其實他們身為主帥的,原則通常都一樣。”田守忠搖頭,“我便曾聽林楚江說過,他說,有時候,戰爭中一個人的作用比一萬人還大,為此,他可以犧牲那一萬人,換得這一個人的安全,再由這一人,去救百萬人。”
“或許這一個人,無需你犧牲一萬人去救。”吟兒微笑搖頭,“哪怕自己辛苦些,什么人都不用犧牲,兩者可以一起救下來。”
田守忠一怔“盟主何以有這樣的見解”
“我只知連一萬人也不能保護,哪里有資格承擔起百萬人。”吟兒嘆了口氣,笑,“我跟隨林阡多年,沒見他出賣任何人,無論自己人還是敵人,甚至是出賣過他的人。”
吟兒的立場,就意味著林阡的立場,田守忠聽的同時,神色微微一變。
“說完了嗎”田若冶冷笑一聲,“以為你三言兩語,就能將我們都糊弄過去”語氣神態,根本沒有把吟兒放在眼里。
然而田守忠卻大為動容“若冶,其實盟主她說得未嘗不對”
“你說什么”田若冶猛然眼神一變,轉過頭去,惡狠狠瞪著田守忠。
向清風趁此機會,伺機開始逃脫。孰料恰在此時,田若冶忽然發狂般將吟兒從二十關扔了出來,窮兇極惡地直接丟到那復仇者的腳下,言語中充斥著復仇的快感和殺戮的兇悍“你立刻殺了她為你夫人報仇”
吟兒一旦出得那第二十關,盡管尚在邊界,已然經受不起,此刻委頓在地,形似虛脫。見此情景,向清風哪還容得理智存在,不顧一切推開身前這層層刀劍,直沖到那復仇者的身邊去立即要空手奪白刃
向清風腦袋里一片空白,心中也只剩一個恐懼,那就是怕來不及
孰料就在那復仇者舉劍要砍的一瞬,卻出人預料地踉蹌了幾步,忽然就直接往地上癱坐。他手中兵器,自然不費吹灰之力也被向清風奪來。
吟兒渾渾噩噩之間,只看見身邊倒了一地的田家兵士,個個都大汗淋漓、面色紅熱,不刻便有人嘔起血來。
向清風一眼便看出這群人是身體過熱所致,心念一動,挽起那倒在地上的復仇者衣袖,果然看見那人身上皮膚已有潰爛跡象,且全身滾燙。前前后后,這里倒下了有幾十人,同樣的癥狀。
“田若冶,你給他們吃了什么”向清風一驚,斷出那人脈象。其時那人已經昏迷不醒。
“若冶,難道他們發熱、是因為御寒的丹藥”田守忠勉強支撐,忽然色變,“那么幾位女將,并非火毒變種,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