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驕”景胤乍見徐轅先是一怔,收回戟來轉頭端詳林阡,“盟王林阡”
林阡知這景胤屬于景州殿的護衛軍鐵鱗衛,心念一動再次想起那個同屬鐵鱗衛的景岫。
午后才回到川北的林阡,一直忙于調查川北大火直到深夜,原定是明天一早再把景岫的死訊帶到景家去,想不到為了追奸細剛好經過這里,情知這是天意,所以嘆了口氣,正要上前對景胤述說。
孰料景胤陡然又提起戟,出乎預料敵意不小“我有什么誤會正因他是林阡,才可能想到天闕峰上來無非跟蘇降雪一樣,想證明自己罷了”
天闕峰我為什么想上天闕峰來又跟蘇降雪有什么關系林阡蹙眉,他無需動手對付景胤,徐轅馮虛刀已經將這一戟打到幾丈遠去。景胤武功比徐轅差上一大截,情知打不過他,惱羞成怒“徐轅素聞你武功絕頂卻虛懷若谷,我最敬佩你的就是你從來不曾覬覦過天闕峰半次想不到,今天你,你竟助紂為虐”
“他是為追奸細才上天闕峰,不是故意,絕非存心。”徐轅正色說的同時,景家鐵鱗衛已經循聲而至,山頂附近火把云集,難得深夜這么熱鬧。人群正中央,少主景州殿才七歲小,如冰如雪的儀容之間,竟有一絲圣潔不容侵犯,不像是個少主,倒像是個神靈,難怪景家的少主年紀雖小,家族卻從上到下地服從。林阡和景州殿照面之后,那孩子一直仰望著他,眼神中沒有半絲畏懼,卻很明顯地在慢慢融化。
“徐轅在這里,代主公向各位賠罪。”徐轅正色對景州殿說。
“不必賠罪。我信你說的,他不是故意,也絕非存心。”景州殿轉過臉來,看著徐轅以寬恕的口吻。
“少主”景胤拾起戟來,“我來的時候,他就站在山巔那里哪會那么巧,選在那里站”
“站在那里,未嘗不可”景州殿一笑的同時,一個山頭除了林阡之外全部一震。林阡顯然一知半解,敢情這個山巔是不能站的但好像景州殿的語言特別有效,他說可以站那就可以站
“你們、可以走了”景胤無話可說,徐轅又驚又喜,連忙要帶林阡一起走。
“景州殿。”卻聽林阡輕聲說,景州殿一驚回眸“怎么”
“鐵鱗衛中的景岫將軍,是你的貼身侍衛之一”
景州殿和景胤俱是一怔,景胤語聲中盡皆焦急之情“你有他的消息”
“景岫哥哥他”景州殿目中流露一絲悲傷,他好像有了這種不祥的預感。
“犧牲于黔西之戰。”林阡低聲回答。
景州殿霎時安靜無聲。景胤連聲否認“不不怎會這樣”忽然放聲悲哭。
“本不該派景岫哥哥去,調查你林阡是個怎樣的人”景州殿嘆了口氣,明白林阡已經得知自己往林家軍中安插鐵鱗衛。
“景岫與我,相識于兵敗絕境,但絕不是調查與被調查的關系,而是結交坦蕩,良朋知己。”林阡搖頭,景州殿一怔,點頭稱是“景岫哥哥他,可有什么遺言,要留給我們”
“景岫對我說,你年紀還小,要守著一份家業著實艱難,何況還因為頂撞過蘇降雪,是曹范蘇顧的眼中釘。托我今后,多關照景家。”林阡回憶之時,不無惋惜之情。
“這是他對我的復命。”景州殿淡然一笑,“這,就是他對你的結論。”
林阡面色微變,果真如此。
“除此之外,景岫他,再也沒有別的話了么”景胤泣不成聲問。相較之下,景州殿還真是有那么些少主風范,不僅一滴淚沒有落,還把事情看得那么透徹。
林阡嘆了口氣,知道景胤要問什么,搖了搖頭“是后來整理景將軍遺物之時,偶然發現他寫的一幅字,才知道他回來之后,就要與他的未婚妻子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