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飯的時候是最后一次見到她,然后她說她要幫主公去樊井大夫那邊取藥之后,就不見了”
林阡來到鋸浪頂的時候這里已經亂作一團,正以辜聽弦為核心打群架。孫思雨雖然性子粗獷但為人真摯,一向都得到林阡麾下許多將士們的喜歡,大家早把她當成軍隊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當估計到孫思雨可能是被辜聽弦所害時,個個義憤填膺要把辜聽弦手刃,其中還包含了那個武功并不高強性格也偏于內向的范遇。
遭遇群毆的辜聽弦,在極短的時間內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當時林阡就不得不嘆,幸虧祝孟嘗不在這里,否則一定火上澆油。
“住手軍紀何在”徐轅一聲喝叱,所有人齊齊住手,紛紛退散到兩邊去,卻個個都看向林阡滿懷期待,他們的意思很清楚,要林阡立即將辜聽弦處死。
林阡將昏厥的辜聽弦一手托起,輸入內力的時候環視四周,語氣冰冷得前所未見“誰能拿得出證據,我即刻將辜聽弦定罪,嚴懲不貸”
霎時鴉雀無聲。哪里有誰拿得出證據。
“無憑無據、妄加猜測,卻竟能一口咬定,甚至還草菅人命”乍見林阡動怒,一干人等全部噤若寒蟬,久久僵立,憤怒全都化為后悔。
“主公,致誠知錯聽候主公發落。”楊致誠率先清醒過來,當即認罪。楊哲欽緊隨其后。
“我的兵,我不希望看見他們遇事聽憑直覺、不辨是非,一味爭勇斗狠。”林阡斂了威嚴,語氣終于不再那么堅硬,“下不為例。”
楊致誠點頭,神色凝重“是致誠一時糊涂了。”不禁捶胸頓足,他本不是爭勇斗狠之人,只是愛憎分明罷了。
“然而,孫姑娘不可能無端失蹤。與孫姑娘有仇怨之人,整個短刀谷也只有辜聽弦一個”范遇卻依然堅持己見。
林阡蹙眉,看了他許久,其實早把他洞穿“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阡知道范遇的意圖,早在黔西,范遇就已經建議自己不留辜聽弦。
“原來將軍看出了”范遇一怔,苦笑,“將軍將他留在身邊,根本是姑息養奸”
“是不是姑息養奸,現在還言之過早。”林阡淡淡一笑,“范遇,我不愿他對我一個人的私仇,就絕了他和他的家族在義軍的路。”
范遇嘆了口氣“我明白,作為一個威脅,他對將軍來說,實在不算什么;作為一個領袖,他對義軍來說,又是必不可少。”
“既然明白,就不必再懷疑我的決策。”林阡說罷,范遇縱然再想殺辜聽弦,也不可能再有機會,否則,不就是懷疑他林阡的決策徐轅當時便察覺,整個鋸浪頂,都不可能再有人想取辜聽弦的性命。
而林阡又豈能不動怒,鋸浪頂今天的這一幕,不辨是非、爭勇斗狠事小,見微知著,根本是一場實實在在的仗勢行兇、黨同伐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