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去不久,寒潭里似是下起了雨雪,天色向晚,愈發昏暗。吟兒回到營中即刻生火,一邊添柴一邊等候林阡送走大家后回來。
因為是臨時搭建的小帳篷,設備從簡,連床也沒有,只有薄薄的一層被褥鋪在火堆邊。經林阡研究所得,他睡在近火,吟兒睡在遠火,溫度不偏不倚,再合適兩人不過。此刻吟兒歪著頭,打量著周邊環境,欣賞之余,樂不可支真沒有追求,竟喜歡得很
夜幕降臨,外面的雨瘋狂地往帳里涌,卻把一身風雪的林阡送了進來。
“適才我與他們唇槍舌劍,你卻在旁不說話看熱鬧”她一邊幫他撣衣上的塵與雪,一邊略帶埋怨地問,“為何一句都不幫腔”
“因為意料之中。”林阡微笑回答。
“意料之中”吟兒一怔,“但若今天我出乎你的意料、沒有說得過他們那么多人,你這個不善言辭的,豈不是要順應民意娶了洛輕舞”
“豈有向外力低頭的道理。”林阡搖頭,握住她雙手,認真回應。
“那你會怎么做”吟兒關切地問,同時嘆了口氣,“其實,致誠說的也沒錯,拒婚雖然我們痛快了,卻很傷人家姑娘的名節”
林阡卻輕松笑了起來“要解決倒也簡單,可以未必是我拒婚。我們回到川北的時候,洛輕舞可能已經哭著鬧著不要嫁給我林阡了。”
吟兒一愣“怎么”
“你忘記了現在鋸浪頂上不止有個洛輕舞,還有一個孫思雨啊。”林阡笑道。
“你不會真的讓思雨將洛輕舞打出去”吟兒睜大了眼。
“怎么會。”林阡搖頭,“這個洛輕舞,據說是洛知焉的小女兒,所以跟她幾個姐姐不一樣,從小嬌縱,足不出戶的那種。我就想,利用她的天真無邪,讓思雨對她灌輸一些對我不利的言論,哪壺不開,偏提哪壺。久而久之,洛輕舞一定很是厭棄我這個未來夫君,一定會主動向她父親提出要悔婚。到時候要絞盡腦汁的人可是洛知焉了。”
“原來你早就已經有對策了那剛才,你還一臉畏懼、只懂逃避的樣子原來是偽裝出來的”吟兒氣得捏緊拳。
“還不是要激起你對我的保護欲,由你親自出馬將我救下”林阡笑著挽住她手臂,語氣和動作一樣溫軟。
“既然已經有了對策,何必還讓我和大家舌戰一場傷感情”吟兒松開拳,郁悶不已。
“讓大家在你這里碰個狠釘子,就一定不會再有下次了。”林阡笑,“我要解決的,可不止洛輕舞一個,還有千千萬萬個后來者。”
“原來把咱們大家都算計在內了。”吟兒瞇起眼睛,鄙視地看著林阡,“齷齪”
他眉一蹙,忽然抬腳將她一絆,她猝不及防,腿一軟即刻倒了下去。然則她身子剛一前傾,腰已經被他提住,時間計算得精準無匹,正好她摔在地上的時候只是和地面一個親密接觸,繼而被他輕拿、輕放。
吟兒轉過身來,仰睡在稻草堆上,無奈地看著這男人孩子氣的一面,苦笑。
“不愧是我的女人,臉上連一絲恐慌都沒有。”他一笑,當即也俯臥下來,臂撐在她雙肩兩側,幽暗的環境里,注視著她眼眸如星,不知不覺重心低了不少,呼吸離她越來越近。
“唉”她故作慌張掩著小腹,“別再往下啦,小心壓到了小猴子。”
“小猴子”林阡蹙眉,沒聽懂。
“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林家小猴子。”吟兒詭笑。
他愣是聽懂了,氣得在她小腹上立刻拍了一掌“說,哪來的”
“唉,說老實話,今天師父說得不錯,我這傷太重,三兩年好不了,不如趁這個機會,做一次賢妻良母吧”吟兒說,“我算了一下,生一個孩子需要懷胎十月,若現在洞房的話,剛好還來得及在猴年末尾,為你生一個小猴子”
林阡搖頭“不行,軍醫說,你的身體還不行。”
“他身體才不行”吟兒慍怒,百無禁忌,“我真懷疑軍醫是徐轅派過來的,只懂給我喝藥和說我不行徐轅他,一天到晚想著拆散我們倆他到底有什么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