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海里刷的一片空白,呆滯地望著河岸上迷蒙的一片,腿一軟,差點倒在人群里。四周圍僅余沉重的呼吸,仿佛所有人都剝奪了她的空氣。她的心一陣悸動,這一次,只是因為無人陪伴,難道她已經習慣依賴,還是要怪這個世界紛繁離亂她的淚水,不爭氣地模糊了雙眼不,不,怎么可以這樣偷劍的盜賊,在岸上,還是在船上,我該怎么辦,怎么辦
驚嚇和恐懼徹底zhan有了她,并驅逐走責任感,她驀地被林阡麾前的治軍之嚴所擊潰,決定隱瞞這把劍的存在,因為這世上除她之外,再沒有人知道,又也許,這份情報并不重要,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弭
散著薄霧的川地清晨,莫如深呼吸了一口,壯著膽子選擇隱瞞,往駐地走的同時,她心疼莫非找她焦急的模樣,她也難受著幾天拼命保護的竟是一場空越往北去,道路越顯得寬闊,她的心魔卻時時刻刻籠罩著她,那些瀕死的人們,那群該死的竊賊
遠遠地,她看到莫非在軍營前等她,她的淚不爭氣地落下,此刻她脆弱得生不如死,真想把發生的一切全都告訴給莫非聽,盼他安慰,撫平自己的傷
莫非一步一步迎上前來,莫如心頭一陣暖流流過,平靜地走到他身前,料他會急促地問長問短,對,什么都會過去的,那件事也許根本不會產生任何危害莫如眼里剎那間充滿了希望,微笑凝視著莫非。
莫非臉色有點兒奇怪,憂郁、焦急寫滿在他的神色里,他的眼神不停游移著仿佛不認識自己一般,宛然自己形同虛設莫如滿腔的恐懼和溫情驟然被更巨大的恐怖壓倒,還來不及想明白,便有一個將士掠過自己身邊,莫如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詫異地發現,原來莫非等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這個將士罷了
她猛然懂了,在敵人是黃鶴去的這一役,莫非將他自己全部奉獻給了戰爭,他不停地作戰以此實現他人生的價值,以此減輕他為了黃鶴去而生的罪惡,不到半年而已,莫非就變了,變作了另一個人,不再為愛奮不顧身,而為了功業殫精竭慮
莫如傻傻站在莫非身邊,反復回想,不錯,這幾個月來,莫非沒有一句關心她的話,沒有與她獨處賞景、共馬觀花,不再在睡前與她蜜語甜言、把戰場風云當故事講給她聽而只是見面時鎖眉,離開時面無表情她不是個小氣的女人,就只得暗自垂淚。
莫非對面那個將士看見莫如,支支吾吾欲言又止,莫非尷尬地掩飾局面,回頭來淡淡對她“如兒,你回來了,先回去休息,我還有要緊事要做。”
莫如背對著莫非挪了幾步,心驟然被撕裂,這一幕,難道是天意,讓她依存的男人親自驅逐開她莫非冰冷的語氣,一遍又一遍提醒著莫如,他不只是她的靠山,他厭倦了包袱,他要一份屬于他的天空
她目送莫非等人的背影消失,轉身回到營帳之中回到家里,就真的安全了嗎依舊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這是她的家嗎,還是,這只是莫非的家
可是哥哥,我必須理解你們,你們是英雄,你們必須以功名為重她伏在床邊,昏昏沉沉睡死過去,只想一覺睡醒的時候,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一筆勾銷,恍如一夢。
當時,誰都不可能了解,這把九死一生終于接近了莫非,卻因為莫如的不小心而失竊在盜賊之手的寶劍,是黑和諧道會二當家郭昶的“繁弱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