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兒心中不免多了絲憐憫,盡管她看不起蘇慕然破壞越野沈絮如的婚姻,但越野沈絮如如果沒有裂痕哪容得下第三者涉足,再者,哪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想做壞女人、心甘情愿被人罵下賤吟兒不信蘇慕然不想絲蘿托喬木,就算是紫雨,都曾完整地擁有過單行
所幸,錢弋淺比之越野個性要弱得多,他那么愛蘇慕然、珍惜蘇慕然,蘇慕然當然應付自如,所以一定能夠從容進退,不至于那么危險。蘇慕然來看吟兒和沈絮如時總帶著一抹輕松的笑意,從前見到這笑時還覺得是魅惑的代名詞,現在患難中見出真情,反而覺出幾分親切來。人生啊,人性啊,人心啊,總是玄之又玄。
“那樣也好,蘇姑娘還是免了一場牢獄之災,錢弋淺應該不敢拿她怎么樣。”吟兒的憂慮掃了不少,蘇慕然帶來了外界消息給吟兒聽,自她們被擄到金營八日,定西局勢可謂天翻地覆。
先講西線戰場,自上次榆中大戰后,軒轅九燁和完顏君隨就一直兵敗如山,被定西宋軍力壓在前線,這段時間內,游仗劍控制了榆中和上梁,琵則駐守在他們附近,防御為主,基本不敢妄動。再說南面戰場,郭子建、向清風、何勐等人,經過這連續幾月的鏖戰,終究突破黑山、進入了定西中部,很快就能把薛無情和軒轅九燁打會合。最后是東方戰場,海逐浪、越風率沈莊兵馬助陣越野,把陳鑄擊退倒回了會寧,石峽灣恢復安定,越野已然重回天池峽。
“他已平安無事”沈絮如獲悉之時,不自禁長吁一口氣來,怎可能不關心越野,一日夫妻百日恩。
“絮如姐,他既已重回天池峽,就一定會來救我們。”蘇慕然面帶喜色,眼神中飽含憧憬。吟兒心念一動,這個“他”,指代不明,蘇慕然對沈絮如的意思是越野,但蘇慕然會否更期待另一個人海逐浪
“他不是來救我們,是救你一人。”沈絮如冷笑一聲,站起身來,并無惡意,只是自嘲,“盟主在他眼中是囚犯,我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何況,外界也并不知道她還活著啊。
“夫人”紅櫻帶著一絲憐惜,自是想起了她姐姐。蘇慕然一怔,面色陡然也變得蒼白,轉頭來看吟兒,示意吟兒一直沒說話“不想問我盟王的事么”
“用不著問,他在前線打仗呢。”吟兒笑。蘇慕然一愕,吟兒粲然“除他之外,誰會讓軒轅九燁兵敗如山,誰會方便游仗劍肖憶控制后方。”
“盟主說得完全不錯。”蘇慕然微笑點頭,“盟王他一定是抱定了決心,和寨主同心協力,他來拖住金人,寨主來救我們。”
“嗯。他是先外后內的。”吟兒也這么想。
其實林阡也寧可這么想。
但事實很殘忍,越野他不會這么想。
越野要置林阡于死地,也許會答應協力,但絕對不可能同心。到這一步上事關吟兒的安危了,林阡帶著害人之心在前面打金人的同時,也必須對后方的自己人帶著防人之心,不可能和越野絕對互信。
虧得諸如游仗劍、肖憶等人都是光明磊落、鐵骨錚錚的漢子,他們當然個個都值得林阡信任,否則林阡現在哪里來的兵馬游、肖諸將,在經歷了榆中大亂和錢弋淺降金等諸多意外,為人處世在真實度不變的情況下也略顯成熟。
災難在眼前,挺不過去的人就是敗者,挺過去了也成長了,災難也不過是錘煉而已,前者是叛逃的錢弋淺,后者如游仗劍肖憶。
所以,由林阡與肖憶主攻軒轅九燁,盡量將他們拖往南面戰場,而游仗劍則在安穩榆中的同時,密切關注琵之動向。
因目前琵駐軍之地,恰好位于榆中之東南、天池峽之西南,游仗劍想,只要越野能合作、東西夾攻,那琵所領的這支金軍根本就很容易吃其實,越野憑什么不肯與游仗劍合作救人呢,那個是自己的下屬,要救的還是自己的女人,最終獲利的也是越野自己。
游仗劍幾乎是信心十足地來天池峽找越野搬救兵,可是,偏偏不該來的是游仗劍越野忌他,所以不肯答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