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陳鑄一驚立馬搪塞,“不是說你年紀老,我是說你年紀這么大合該嫁人了”低聲嘟囔“唉,其實越風、海逐浪之類也不錯啊”
陳鑄一慌就亂扯,之所以扯到越風海逐浪,一是因最近陳鑄老接觸的是他倆,二則因陳鑄覺得如果吟兒的那個人不是林阡,一切就不會這么矛盾了,其實越風海逐浪都很適合鳳簫吟啊,為什么偏偏要嫁林阡呢糾結至此的陳鑄,后一句比前一句更加混賬,吟兒聽了不免又納悶又窩火,即刻色變“詭絕將軍在說笑么我早便嫁了人,夫婿是林阡”
“我,不是那個意思”陳鑄汗如瀑布,平時胡謅瞎扯的本事跑哪去了關鍵時刻,竟然語塞
“那你是什么意思”吟兒氣呼呼地瞪著他,“林阡與我的夫妻關系,九年前就已經傳遍天下,你難道不曾耳聞”
“十三歲就許婚了這么早”陳鑄眼睛一亮,再一濕,想,其實也不早了,長公主也是這個年紀,被王爺他賜婚的,皇家的女兒,大抵都差不多,差不多
吟兒本來是極度憤怒的,現在看陳鑄被幾句話罵得竟然含淚,實在是對這個詭絕更加摸不著頭腦了且不說她和林阡的關系鬼都知道,明明陳鑄是熟人,這次陳鑄及時搭救還一定是林阡拜托,怎會說出那些不靠譜的話來,還有這么失態的表現
只是,世人都有失語之時,何況陳鑄這樣的多謀快斷,顯然更容易言多必失,口不擇言吧吟兒給他找到理由開脫,暫且不跟他計較了,可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很晚了,盟主去睡吧”夤夜,紅櫻見吟兒久久佇立在廊上,提醒道。
吟兒惆悵看月久矣,被紅櫻提醒了三次才回神,應了。
踱回那銀燭玉屏、珠簾軟帳,吟兒懶懶吁了口氣。不是不喜歡紅妝,卻是更眷戀武略。
坐在床沿,打量著四面靜謐卻陌生的環境,一瞬卻又覺這屋子的格局哪兒見過。
對,這屋子,以前仿佛來過,石泉縣的府衙里,同樣是他的生辰,翡翠屏,芙蓉帳,閣內燃起的燈燭,也如今天般透著昏暗的橘黃“有人用命作禮物么”他的聲音宛然在耳。一旦想起那情境,她的臉微微一紅。
吟兒這個淫人,不介意往那個方向延伸想了下去,除了石泉縣的府衙,興州城好像也有類似的情境就是同年她生辰的那晚,她為了撮合郭子建尉遲雪誤打誤撞一大路金軍,若非向清風來得及時差點送掉小命,回到驛站林阡監督她換去血衣后,滿懷溫柔地把她平放在床上,語氣雖冷硬,眼神卻繾綣萬千,他說,吟兒的膽量是我給的,但吟兒的傷痛,我卻不能代吟兒受。她笑,說你還心疼我呢,你自己不也受了這么多傷,他失神嘆,“我都是應該的,你卻”她以為他小看他,故而牽起枕頭要砸。那瓷枕,確也像現在睡的這一只啊
吟兒抿著笑意回看手邊現在的這只枕頭,林阡的影子亦隨之忽隱忽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