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路徑的越走越深,那門聯上的字跡也逐漸不那么潦草,只怕是融于情境,筆鋒婉轉含蓄起來。但仍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你爹他,竟能精通這許多字體,冶于一爐,猶拍古人之肩。”林阡由衷贊,可見完顏永璉,是怎樣的精通漢人文化。
“怎么”吟兒不解。
“他的字,著實有大家風范,配上你娘挖池堆山、疊石理水的本事,這地方儼然不是簡單地道了,實在是一座地下宮殿、微縮園林。”林阡說。
“嗯庭院確實都很美,景色也借得很到位。可不足的是,屋舍的內部構造,每間都是一模一樣的,單調了些啊。”吟兒嘆,“世人皆如此,喜歡塑造些光鮮的景觀,卻忘了旮旯里還一塌糊涂。娘她一定不是那么俗,可能是為了設置迷宮,不得以吧”自顧自地說著,看眼前這一幅對聯,“你共人女邊著子,爭知我門里挑心咦這個對子,是什么意思”
林阡一怔,悟了出來,笑“你娘她,預知到了你此刻的心思。這個對聯,是個謎語。”
“謎語”吟兒默念。
“上聯是好,下聯是悶。”
“好悶”吟兒一愣,笑了起來,可真說中了她現在的心思。
“看來從這間屋子開始,就內外一樣充實了。”林阡說時,吟兒抬頭看這屋宇,確實比先前見過的一些要高敞得多,不知是因為接近邊緣,還是周圍亂石山林掩映,總之一眼還沒看到邊。
林阡上前兩步,本是存了十二分的警戒,正待打開門帶吟兒一起進去,突然之間,縮回手來,滿頭冷汗
“怎么”吟兒一怔,察覺出他的異樣。
“這這不是”林阡中邪一般,吟兒一驚,代他來推門,忽然也定在原地,這哪里是什么屋舍啊,這明明是晾在這園子里的一幅畫罷了
這園子里,除了假山,水池,曲徑,拱橋之外沒有屋舍。
有只有這種經久不壞的畫紙,而已。
就仿佛柳月在這里嘆了句“好悶”之后,出一幅畫戲耍了一番二十年后的來客一樣。林阡和吟兒對視一眼,驚詫不已,是思維定勢覺得這一間肯定是屋舍嗎。不然為什么站得這么近,存了這么多防備,都沒看清楚這屋舍原是被畫出來的
或是作畫的人得天獨厚、畫技已臻入化境直找到這幅畫的邊界看落款,原是“凌云筆”這個畫師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