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急關頭,幸得桓端打開錢爽祝孟嘗前來搭救,才僥幸幫楚風月躲開了性命之憂。桓端將楚風月擋在身后與徐轅對刀,同一師承,倒是也分了等級,至少楚風月比束乾坤厲害些、束乾坤比梁晉強悍些,而紇石烈桓端,根本足以與徐轅持平個一百多回。在十二元神中,數一數二。
而楚風月,不可能閑置,立即追上前去,誓要從楊宋賢手中重奪人質,她與楊宋賢倒是勢均力敵,遠看彼戰,她的刀先如同被潺絲縛得里三層外三層,但頃刻又如利器割斷絲縷般。半空中,不時有暴雨梨花的繁華
刀光劍影,武者的宿命。
刀劍之外是戰場。亂沙脹人眼,鼓聲銷人魂。
濰州夕景如同被水重潑了一遍的舊畫,詩意很濃地泛溢滾淌,只是到了眼前來,才發現沾血。
白晝的喧囂,不經意間,被夜晚侵噬成寂寥和愁怨
依舊是沙,鼓換成笛。
接下來的每天每夜,大戰都從清晨開始,直到夜間弛緩,再持續到翌日的黎明重演激烈,日呈橙色,略帶腥濕,空氣中飽和殺氣。
宋與金,喊與殺,惡與交惡,一如既往囂張。
半個多月,濰州之局不上不下,以紇石烈桓端為首的金軍陣營,與以徐轅為統帥的南宋義軍,反復交戈,平分秋色,紇石烈、楚風月、徐轅、楊宋賢諸將,多多少少都有負傷,至于等閑之輩,自不待言,而雖梁晉一直被紅襖寨囚禁,但錢爽和國安用在一次戰役中也遭紇石烈擒獲。是以金宋協商、交換人質。
五月下旬,眼看濰州義軍不像一個月前那般危難,而林阡據說已經到達了沂蒙與吳越會合,徐轅等人自然心情大好,天也似通人性,僵持了數日的一場夏雨,終于浩浩蕩蕩地傾下。
“細作來報,林阡的人已經開始在莒縣、臨沂、兗州各地活動。”楚風月聽得探子來報,眉頭緊蹙,她深知,不管徐轅楊宋賢等人如何威猛,都不過是林阡麾下的忠犬罷了,一旦此人到來,戰地重心必然與之同移,屆時沂蒙山一帶,將成為金宋交鋒的主戰場。
習慣性去撫發髻中的紫玉釵,忽而才發覺,那日被徐轅刀氣震落后,它已不知所蹤。
憑欄望著雨幕,心中暗生一種哀愁,也不知是為何來的情緒。那天她,幾近死在他的刀下,現在她,是后悔呢,還是慶幸,說不清,心亂如麻。
“二師兄,你總算醒了”紇石烈桓端大喜,梁晉自被換回來之后一直昏迷。
“楚風月”梁晉大怒,“你可當過我是你師兄生死攸關,你竟對我不聞不問”
紇石烈一怔,正待告訴他,這次互換人質是她促成,然而楚風月無需任何人幫她辯白,冷笑“梁晉,宋營的飯菜,可吃得慣嗎”
“多謝師妹,好吃得很”梁晉怒不可遏。
紇石烈看罷最新的書信,道“二師兄,風月,眼看青州、濰州都暫不可破,王爺的意思,是集中兵力,應對沂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