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不遠處有人聲浮動,顯是宋軍聽見異響尋來,為首的那個嗓門特大依稀是祝孟嘗徐轅臉色一變,還未來得及調動氣力,便見邵鴻淵袖袍一揮,揚長而去的同時不忘攻擊了那邊的一大片人死死傷傷,在所難免,破壞力之強,可見一斑。
天地肅殺。秋寒。霜烈。寂。
柳聞因這時才爬坐起來攙扶徐轅,她不敢也不忍現在就去看那邊的情勢,只是稍稍一瞥適才那些好像并沒被戰局驚擾的花樹它們,不知何時已經全枯。一地死尸,就好似是被吸盡了精華似的。
而這些花樹啊,它們適才在旁觀戰局的時候,都沒有發現自己的流逝么。
“邵鴻淵到這里來,要么是為了楚風月,要么,就是那些金人無計可施了、搬出高手來對付我們。”徐轅對柳聞因說,“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畢竟,這里是完顏永璉的腳底下。援將一定越來越多。”
“這么說,金人很可能是想以同樣的方式去對付林阡哥哥”聞因意會。那時祝孟嘗他們鮮血淋漓挪了過來。
“去通知主公,謹防高手襲擊。”天驕囑咐親兵說。
說到底,黑山淵聲的陰影還在。
是日午后,兗州戰地。
軍營里傳得紛紛揚揚的消息,令金將們無論正副都心中酷寒“徒禪老將軍原本是揚言放火燒山逼迫吳越不再游散作戰的,結果那吳越驍勇難當強行突出還反攻了咱們,徒禪老將軍身陷火中幾乎身死,幸好老天長眼,才未全軍覆沒”
“吳越,有此人在一天,山東之寇都不能除。”紇石烈桓端如是說。這幾日,覆骨金針使他傷勢更加惡化。
徒禪勇手腳胸口都被燒傷,慘不忍睹地被裹在床上“殺殺我殺不盡這群宋匪”
“原以為徒禪將軍能助戰,哪想到”紇石烈嘆了口氣,走出帳外,問副將,“柳峻大人的援兵何時開到”山東戰場大潰,當然需要河南幫忙。
“明晨。”
“好,明晨。”紇石烈攥緊了拳,不動聲色。
同一日,臨沂。
這天傍晚,金營里燈火一盞盞點亮的時候,士氣忽然開始燃燒。
初至臨沂的援將邵鴻淵,一來就召見仆散安貞、鄭孝、束乾坤,這是連日來金兵首次會合,更顯兵力充沛,將廣械銳。
邵鴻淵坐在屏風之后“鄭孝,你不戰而潰、動搖軍心,按罪當斬”
鄭孝一顫,跪倒在地,眾將急忙為鄭孝求情。
“念在你多年來鮮有過失,暫且以杖擊五十代斬首。”邵鴻淵道,“明日柳峻大人的援兵將到兗州,你去那里襄助他罷”
“是鄭孝愿將功折罪”鄭孝虎目噙淚,卻是戰意激越。
“兗州確實需要援助,原以為吳越善于游散,沒想到他還善于突圍。”仆散安貞嘆道,“這么一來,徒禪將軍和紇石烈他們,戰術上既不能聚又不能分。太難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