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細作的那幾年,把所有的字畫,都帶走了那是她甚少留給我的筆跡了。”藍至梁流淚。
“是印跡吧。”藍玉泓冷笑,“爹不銷毀證據,是因打心底里鄙視自己的行徑;爹卻要把那證據深埋地下,是因為爹明知道自己錯了卻不敢面對”
藍至梁再度啞口。這些年來,他一直于金宋之間中立,說的好聽中立,不好聽是徘徊不定,不敢應柳峻的邀,也不敢太靠近宋營,不就是因為他曾因一己之私而迫得金宋武林相互殘殺
“為了贖你的罪,你將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拿去抵償,你自己的親骨肉,你也狠得下心來”玉泓對父親失望透了。
“這么多年,你還是念著姐姐,是嗎”柳湘一直像沒聽見一樣,口中仍然在問這一句,判官且讓藍玉泓當。
“湘兒”藍至梁將包袱抖落,頓覺不再那么沉重,然而此刻凝神看她,沒有立即回答這句話。
“我本該,一如既往,叫你姐夫的。”柳湘淚傾如雨,半癡半傻。
藍至梁當時就傻在原地,嘴都合不上了。
“你容我靜一靜吧”柳湘說。
“湘兒你聽我說。”
“出去”柳湘罕見的聲嘶力竭,猛然起身將他往帳外推,卻連發怒都這樣的卑微,哭著近乎跪求,“饒過我們這對可憐的母女吧”
玉泓亦冷冷看著父親,他不配出現在這里。
只是轉過身來,再看一眼吟兒,那時她情況稍穩,安靜了少許,不再囈語,也沒聽到他們的對話。然而,玉泓看著她時,心里的微妙難以言喻
她仇視吟兒,嫉恨吟兒,全因為,林阡本是玉澤的。
但這一切原就該是吟兒的
這萬惡的江山刀劍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