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賢哪里有他的鎮定,氣沖沖地說“他好了你們非但不為他高興,還說他被分化被引上歧路你們是一群什么人啊原來從小到大,都只把勝南當作復仇工具而已”
“我們是一群什么人林勝南出自哪一群人你楊宋賢還不清楚嗎”胡水靈惡狠狠地打斷,楊宋賢登時咋舌,胡水靈目中泛出一絲從未有過的兇悍,“背離初衷、半途而廢,這不是走上歧路、又是什么我早該料到,那賤人不安好心,從你涉江湖之初她一路都在糾纏,其實是受云藍的指使在監視,是處心積慮要破壞我們的大計”
胡水靈口中陡然迸出這賤人二字,饒是林阡,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娘吟兒怎會是吟兒她,是我的妻子啊”他一瞬通徹,這些年來,胡水靈把一切罪責都歸給了吟兒,但這一切,又從何說起即便,真的是吟兒不顧一切拉住了他,但事過境遷,他這次回到泰安,也是決定帶吟兒和蒙蒙來見胡水靈冰釋前嫌的
萬萬沒有想到,竟在這里,打上了死結
“我們也是后來才知,她就是那個什么魔女,哼,和她師父一個德行,先和這個男人未婚夫妻,再和第二個男人私混幽會她師父是耿京白鷺飛,她便是林陌和越風,你與你那親生父親,到真正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寧肯為這樣的女人癡心”張睿肆意辱罵,火上加油,其實都是當年蒼梧山的舊謠傳,卻恰好碰上林阡的逆鱗,他在穆陵關不惜一切封住了悠悠之口,才給吟兒換得這片刻寧靜,哪想到這里還有
林阡原還極力克制,聽到這里怒不可遏,飲恨刀驀然出鞘一刀直砍張睿脖子,電光火石之間無人攔住張睿也根本躲不掉,刀刃貼緊了張睿下巴直把張睿給嚇傻了發抖,林阡的吼聲穿過他耳朵頓時一陣轟鳴“你講話,給我放尊重些”
胡水靈大怒之下,抽出佩劍抵住勝南后背“林勝南,好一個忘恩負義的小子,翅膀硬了,居然把矛頭指著你的世叔沒有他哪有你輝煌的今天沒有他你早在八歲那年就已經餓死街頭”
林阡忍不住心中激憤,彷如沒有聽見她,更如不認得張睿是誰“這條路是我自己選,這使命只有她愿陪我擔。任何人等,都休得傷她半分否則,別怪我刀下無情”
“放下你的刀”胡水靈臉色劇變,怒喝。張睿早就失去了叔叔的面子,看林阡的眼神比任何兵刃都鋒利,比任何火焰都炙熱,驚得連聲叫“饒命”。
“一切都與吟兒無關,要歸咎,要論罪,盡管沖我一個人來”林阡尚未從激憤走出,飲恨刀仍然緊扼張睿命脈。張睿嚇得兩腿發顫卻哭嚎“無關,無關”
那時楊宋賢就在一旁,看見張睿脖頸間已有血痕,大驚,心知林阡心魔被觸,思及動身之前吟兒對他囑咐過林阡曾經入魔,楊宋賢當即上前一步監看著他,思忖一有不對勁立馬相攔。
胡水靈見他不放下刀,于是佩劍也不曾低“歸咎論罪我們哪有資格從你不肯報仇的那一天起,我們與你之間,便已一刀兩斷你早不是林勝南了,你是飲恨刀林阡你看你今日種種作為,哪里還當我們是你親人,你的親人,也只剩下那女人一個了”
這與往昔不同,這是胡水靈親口說出恩斷義絕。林阡到此方才清醒,又驚又悲,轉過臉來,心情略有平復,筋脈仍然錯亂,思及適才作為,也真一片空白,當真覆水難收“娘”他如何向她解釋,適才是飲恨刀帶他走失她的故事,和飲恨刀無關
“這一聲娘,真是勉強。”胡水靈淡笑,面上滿是失望,“只有養育之恩,卻無骨肉親情,人皆如此早知今日,何必選你。”愀然自嘆,“以為可以用你去狠狠扇林楚江一巴掌,結果,扇到了我自己臉上。”
她此一句,也暴露出當年她確實是蓄謀偷走了林阡、希冀他殺了辛棄疾再曝出林楚江之子的身份,若然成功,便可撼動一個武林。她以為他會更聽她的話,可惜她賭錯了他竟先于她的計劃明確了他的定位,一旦明確,就沒可能再完成她交代他的任務。怎奈何,順了她十幾年的孩子,一朝叛逆,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