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匪六十高手,金軍卻數量過百,何況,對方只不過是來得突然而已,論武力,未必有他們高。他們,是花帽軍的精銳,都是身經百戰,勇武過人,功績顯赫。看清了這一點,適才被林阡唬住、拖住的他們,不允許再犯第二次錯。
誰見征人輕易言敗。士氣在落,在跌,卻一定還有。逆境下,更能看出一群人的氣性。
楊宋賢站在林阡身邊,聞見束乾坤等人言行不免也動容,曾惜過束乾坤的劍,曾奇過束乾坤對美女的偏見,曾笑過束乾坤戰術的二流,也曾嘆過束乾坤對任務的忠誠,今夜,才看見束乾坤不屈不撓的另一面。黃摑把這里交托給邵鴻淵和他,未必是錯的,他值得。
卻可惜,終究敵我分明,各為其主。宋賢嘆了一聲,潺絲劍重握在手“既然要打,便同楊宋賢打罷”束乾坤亦凝視著他,寶劍出鞘不曾留情。
宋賢之潺絲劍,復存戰意,氣勢凌人。人的一生,可以有很多惺惺相惜的情愫,真正攜手共進并肩作戰的有幾個,有幾回雖然有憾,無怨無悔。
主將既戰,殺氣驟燃,面對著從天而降的郝定等人,張府金兵們再無懦弱,敵人來了,應就是當下,數百人混戰在一起,無關勝負,沒有陣型,全都無路可退,個個命懸一線。
郝定等人打到這里難免稍事疲憊,不可能再像傳說中那么厲害,他們也感覺到這群金兵果真比適才偷襲的精良得多、拼命得多,久而久之,當然不占優勢。楊宋賢與束乾坤也都只在平時戰力的一半不到,勉強維持平手。林阡對邵鴻淵,亦是殺人一萬自損三千
眼看雙方平分秋色,金軍有了一線生機
卻僅僅只是生機。他們的營寨都已經被燒沒,大部隊都已經逃了出去。敗仗在前,無論如何都翻不了身。就算這些是精銳,都太晚才進入狀況。
于是,唯能鏖戰以博生機
臘月初一,馮張莊之戰,戰事正酣。
熱火奔騰,映得滿城皆紅,熱風呼嘯,染得滿山皆燥,熱魂綻放,燒得滿世皆血。
不管是平原或山川或郊野或街巷,都是戰地首選,只要絢麗了、流暢了、驚險了、刺激了,都是戰時屬性,最后橫七的,豎八的,慘酷的,肅殺的,都是戰后風景。
奈何這里終究是街巷,如何存活在沖殺的邊緣即便閉門不出充耳不聞,也無法辯駁,戰爭對民間而言,永遠是最傷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