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夜,卻沒音訊,清晨徐轅疲憊前行,一路都在想楚風月可能會去何處,實怕那傻丫頭會想不開回金營,亦后悔昨天因柳五津不支而向她擲下重話。然而轉念又想,風月雖然決絕,并非不可理喻,這場誤會誰都是一時沖動,經過時間思考,風月理當會回來聽他解釋她不會留余地給別人,難道不會給他一個機會他二人,畢竟已經定情這么久。盡管這份情存在太多未知和阻礙,也不應被這么小的挫折就擊垮。
正自焦慮,忽聽路邊樹叢有窸窣之聲,徐轅心念一動即刻上前數步,越走越近,撩開樹叢,映入眼簾卻觸目驚心,林間,石路上,到處都沾滿了血跡
徐轅怎能不驚,實怕那是楚風月偏過頭去,卻看那聲響發自一個垂危男人,正匍匐于地乍看背上腹部十幾處傷,徐轅先是松了口氣卻即刻繃緊這士兵他認得,是紅襖寨常跟隨在楊鞍身邊的兄弟,現下應該在馮張莊休整才是,怎會一身是血地出現在月觀峰
“天驕天驕”那士兵轉過臉來,一看見他,蒼白的臉上全然欣喜,大口喘著粗氣,眼神已然渙散,卻似有話要講。
徐轅當下給他運氣支撐,自是救人要緊,少頃,等那士兵一口氣提上來,卻是回光返照,拼盡力氣抓住他手“馮張莊金軍”
“什么”徐轅一驚,尚在泰山最北被圍困的金軍,竟先取泰山最南的馮張莊怎么可能
“將軍們說,調軍嶺,出了叛徒,給金兵直對著,馮張莊,去了。”那士兵大汗淋漓,“還有,很多兄弟,在在那邊天驕快救”話音未落,已然咽氣。徐轅大驚,調軍嶺竟有叛徒存在這士兵臨死之際,說得如此不清不楚,一時不知馮張莊情況到底如何、險情可有過去、戰報為何不傳來,而更吃驚的,還有“調軍嶺,出了叛徒”。
多事之秋,怎還可以再忙著找楚風月,徐轅當即轉身移步,往這士兵臨死所指的方向去尋,果不其然,往東走些,林子那邊確有兵戈,幾十金國高手,正圍著中間兩個人打,周邊已死了一大片紅襖寨兄弟,而隨著又一個人的倒下,徐轅看清了最后一個血流滿面的人正是楊鞍,脫口而出“楊二當家”
“天驕,救我”楊鞍原是精疲力盡,見到他來,大喜過望,話音剛落,就被刺了一劍,危難關頭,幸而徐轅趕到,馮虛刀入局之初,即打開了對面鋒刃,毫不停留、立刻斬周邊高手,戰局內外霎時被徐轅一人嘯傲,表層充溢的罡風,屬于至剛馮虛刀,壓入骨縫的真氣,屬于至柔歸空訣。再絕頂的高手,在此二者交融之下,都是等閑之輩。
“二當家,出了什么事”徐轅見楊鞍虛弱,急忙將他負在背上,說話間已掃去五六人,又上來七八人,每一次,人更多了,氣勢卻更少。
“邵鴻淵的兵,不知怎的,會殺到馮張莊”楊鞍上氣不接下氣,身上的血也一直往下流,徐轅脖頸間都有沾染,傷勢儼然極重,可見戰事如何。
徐轅心驚“邵鴻淵我軍傷亡如何”
虧得楊鞍神智還清醒“目前還難以預計我們這些養傷的,都在后軍之內,祝將軍一早就叫躲起來。如此,才幸免于難,逃出生天但金人還是發現了我們因為和主母一起,所以,被束乾坤追殺至此又遇上紇石烈桓端和解濤,沖散了我們我看離月觀峰不遠,這才冒死求救,希冀天驕還在。所幸,天驕還在”
徐轅聽得如此慘重,知駐守馮張莊的祝孟嘗兇多吉少,危難如斯,仍然淡定“何以戰報到此時還不曾傳來”
“邵鴻淵,是先斷了莊內外的聯系,才開戰,他,太狠,太快”楊鞍說時,淚流滿面,自是為了那些兄弟們擔心,亦是為了眼前的戰士們悲慟,徐轅聽到這里,已知了七分事態邵鴻淵他,借著調軍嶺據點的叛徒繞開了徐轅,直接打馮張莊去了
調軍嶺,國安用、裴淵大軍曾經疲弱,柳五津又因負傷離開,當然可能有叛徒出現,那么,國安用裴淵,全都沒有守得住調軍嶺否則,金軍怎生能去打馮張莊須知,除了取道調軍嶺,金軍沒有第二選擇,因為馮張莊以南諸縣,盟軍早先也盡數占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