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津看著柳聞因出去,止不住的心痛,他何嘗不知道,圍著他們打的金軍將是仆散安貞那種戰力,聞因一個人輔助彭義斌,哪里夠
即日起,金軍和楊鞍瓜分了月觀峰北南,目前,楊鞍顯然已占領了先前的盟軍據點這些據點,再往前追溯,本就是屬于他楊二當家的,盟軍只不過是幫他奪了回來、卻因“山東之戰沒有結束”而遲遲沒有還給他而已。
憑楊鞍在紅襖寨多年樹立的威信,像史潑立這種擔心此戰戰敗后不招林阡待見、而和楊鞍多年交情被他誘惑歸順的紅襖寨將領大有人在,他們的見風使舵帶兵加盟,極大地擴充了楊鞍的實力,和楊鞍原先的死忠們一起,成為了楊鞍軍的最核心力量。
力量,從核心開始,滾雪。
須知,楊鞍的死忠,并非都在馮張莊內休整,月觀峰、摩天嶺甚至泰安各地,到處都有楊鞍的舊部分散。潛在的歸順者,亦是如此。先前,這些舊部只不過是沒有受他召集罷了,而那些潛在的歸順者們,也從來沒有精細地區分過,他們是專屬于楊鞍,還是紅襖寨其余流派。對于那種界限模糊的寨眾,一般而言,就看誰第一個去敲他們效忠誰。
由此也見,楊鞍這次醞釀很足,對死忠們掌握牢固、聯系密切、調遣自如,月觀峰當地死忠,皆是一聲令下齊齊出擊,先前動作一定不少,與楊鞍的交流也必然多,然而都在暗處,悄無聲息,令誰都難以覺察。那是當然,人都愛熱血沸騰,誰去管暗中策謀。
而對潛在的歸順者,楊鞍亦早有調查、計劃已久、各個擊破不是哪個地方它都適合滾雪
除卻上述已確定為楊鞍的派系,另有一部分歸降者的原因,是感恩楊鞍軍和金軍不是同時出現的,楊鞍并沒有“投降”給金人,他與金人的合作,是彭義斌、柳五津的推測,沒有切實的證據也不能胡亂指證,除了徐轅之外沒人見過楊鞍和金人在一起。而太多不明狀況的士兵們,甚至還可能會以為,楊鞍是危難時前救局的盡管他們現在還不懂楊鞍的忠奸,等于是暫時被楊鞍騙了過去,但將來若楊鞍和林阡對上了,這些人只怕難以有立場,畢竟跟過林阡,也跟過他楊鞍
這種關頭,舊情驅使的,審時度勢的,界限模糊的,感恩戴德的,全都涌向了楊鞍去。當然,還有些形勢逼迫、別無選擇的散兵。畢竟月觀峰除了金人再無盟軍人馬,想活著,但不能降金、也找不到盟軍,不投楊鞍投誰如飛蛾般想都沒想,哪里亮就撲到哪里。他們卻不懂是楊鞍害得他們與盟軍不能聚合,雖不算對楊鞍感恩,也還是被騙了過去。
山東之戰局,終是在即將結束的時候,被楊鞍給攪亂了,而且攪得一團糟,其實紅襖寨的兄弟們大多都不能精確分派
然而,等閑之兵有可能還不清楚狀況、以為楊鞍是林阡派來對月觀峰援手的,將領們又豈能不知之所以彭義斌立刻就明白是楊鞍叛變,是因為楊鞍本該在馮張莊養傷,救局的兵馬是誰都不應是他,來得這么快這么巧,不是謀劃是什么現下,金軍切斷盟軍與散兵游勇的聯系,使楊鞍得到那些歸降者并加以整合,金軍也能以此為一鼓作氣殺出摩天嶺、大崮山,絕對能夠破圍,這一切雙方是各取所需,柳五津知情后,也看清楚了楊鞍和金人劃出來的那條線,“事成之后,月觀峰之北給金人,月觀峰以南給楊鞍”。
可是,楊鞍為何要叛變柳五津滿心焦慮,一拳砸在榻旁,胸口隱隱作疼。
至于楊鞍為何叛變,從那“楊二當家”,便可窺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