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刻石珪業已抵達陣前,與彭義斌、史潑立會合,他的到來,證明楊鞍已到了安全地帶,而紅襖寨寨眾和盟軍主力都撤退得已經差不多了。他們這群殿后的驍將,必須再抵住片刻,唯能在林阡一聲令下之后,全體迎上,且退且戰
對于楊鞍的不肯妥協,其實林阡心中何嘗不憂他可以向劉二祖國安用等人證明楊鞍的叛變反而造就了一個更好的紅襖寨、許諾給他們所有人山東的未來;他卻不知該如何向楊鞍證明他林阡并沒有變質,讓楊鞍也能和所有人一樣重溫紅襖寨的過去
但無論如何,先別糾結那么多,所有人都活著再說
當走火入魔的陰影還未曾完全消失,心也剛從爆發后最浮躁最不穩的邊緣拉回來,認清了久傷未愈的自己此刻不應習慣性逞能,他愈發堅定這一戰就該這樣和司馬隆持平,不期待再借出飲恨刀中半點力,甚至不調動太多自身的氣勁,排除一往無前的勝念,回到以前內力淺弱的時候
此戰,不求勝,只求生,求制衡,求完整,若碎步劍只留鋼絲走,就只走鋼絲,走完
既然內力是弱點了,自不能再用內力來打,既然實勢是制勝關鍵,那就盡全力以心悟刀、得勢鞍哥,是你告訴我的,回避弱點,發揮長處,當年我怎樣,現在就怎樣我不希望每次回憶的時候,都覺得物是人非
繼續行刀,用林勝南的戰法。脾氣還是堅持不懈,鍥而不舍,永不言棄;心境則逐步沉淀,無雜念,無心魔,無欲求一瞬之間,萬物都黯淡消隱,記憶中一片空白只剩他和飲恨刀,他就是飲恨刀,是鐵與血鑄,也削鐵飲血
與此同時,盟軍的安全撤退且由彭義斌石珪和史潑立指引,井然有序散入山林直至不見,而他,為給他們爭取最多可撤離的時間,與司馬隆的碎步劍反復纏斗了一路。這一路,始終沒給司馬隆半刻打垮他的機會氣勢越來越熱,心也越來越冷,身處再喧囂,再緊迫,內心都淡定,都如一。
司馬隆臉上現出一分難得的好奇,飲恨刀顯然還未退出最終劍境,卻又不曾被碎步劍吸入或斥出,反而像一團火焰,冷冷地燃燒在適才其敗戰的范疇,不進不退,看似趨停。如果說這是認輸當然錯了,這團火外冷內熱得很。
但司馬隆清清楚楚,林阡此刻耗費真氣并不比適才多,奇也,沒動用那么多自身真氣,居然能打入深層劍境,并且一直堵在這兒化不開、斥不走、吸不得如此將近半個時辰,司馬隆與他一直膠著,怕他這是詭計、未敢對他怠慢。
金軍有關和林阡的實戰經驗都是這幾年才累積起來的,舊時的林勝南怎么打架,司馬隆如何能明白。
盡管如此,林阡也只能不進不退,死纏著敵人罷了,司馬隆之戰力,當真不可捉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