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出不窮的高手,林阡那廝當真有福”高風雷語中仍帶偏見,楊宋賢大怒頓時斂了笑容,“你才那廝”火性之人,跟他劍法竟毫不匹配。
玉面小白龍到場,自是給戰局平衡了不少,高風雷初遇潺絲劍,覺這劍術奇異心中無底,加之對方四人雖是初度合作卻輕重主次分配得當、另三人就如眾星拱月般襯著楊宋賢高風雷顯然怠慢不得,一旦嚴肅則錘勢更加威猛。
如此周旋了二十多回合后,另三人因先前折耗不及素日,被高風雷逮住機會砸出了戰局,彭義斌立馬之地更是驟然被轟出個窟窿來,柳五津李思溫大驚失色根本不及看他生死,高風雷單錘便再占上風主攻楊宋賢。
宋賢受迫不比另三人少,雖是最后入局,卻每一回合都受他最強之力,仗著這以柔克剛的劍術勉強與他持衡,卻在彭義斌墜馬之后大勢已去,那邊坐鎮指揮的徐轅看到這一幕也知必輸無疑,但此刻如何收兵、哪輪得到宋方主宰局面
這當兒徐轅早忘了樊井囑咐,即刻彎弓搭箭往金軍陣中的石珪身邊激射,他只知,宋賢在司馬隆那里勉強保全的戰力,不得在高風雷手下就折損,無論如何,先用石珪去填彭義斌給宋賢抵著
百步穿楊,箭無虛發,眼看石珪成功入局、宋賢暫時安妥,徐轅毫不停歇再上三箭,拉弓滿弦直往高風雷,但距離較遠,換平日或還有機會,今日卻強弩之末,徐轅越是挫折,卻越提弓不放,射不中主將,便幫各位將軍掃外圍麾下來勸,被徐轅一腳蹬開。
這名滿天下的神鬼之箭,一把弓上的數量與威力能抵得過常人一桶,如寒鴉般撲濺往金軍之陣贏回那血流成河。“樊井大夫若是怪責”麾下還想勸,徐轅難得一次也祝孟嘗附身“干他屁事我在這戰局,還管那閑人”
麾下一愣,何曾見徐轅這般說話,噤聲片刻,為此情境濡染,也不由自主跟隨,早把樊井拋諸腦后,心中眼中只有此戰
然而,義斌生死未卜,五津、思溫都不同程度受傷,憑石珪一人,與徐轅遠程射箭,究竟能助宋賢幾時
見宋賢每每化險為夷之后,便又再度重陷殺機,眾人不得喘息、心弦緊扣。
當局者清,宋賢在幾十回合內猶感已經歷了萬次劫,對手千鈞之力根本就像是江海倒灌般直籠著潺絲劍涮,漸漸地,宋賢感到劍法已經施展不開反而全部被他控制,甚至幾度被強風震得雙耳轟鳴幾近失劍便在這危急關頭陡然重心還一沉,原是胯下坐騎不堪重壓竟已倒斃
這真使形勢雪上加霜是怪金兵的馬不力還是責對手的力道實在太強來不及歸咎,來不及后悔,宋賢身側已空、再無馬匹,盡管潺絲劍還在手心,卻是平地拒敵位處劣勢,尚不及站穩,又一錘強勢壓下
宋賢勉強格了一劍,卻難料受力全朝腳上去了,雖將高風雷成功駁回,腿腳上傷口卻生生被震裂,勉強一動,血流不止,明明輕傷,竟被那人巨力撕成這樣不容眨眼,高風雷斥開石珪又一度追襲,居高臨下,勢如奔雷,宋賢才移一步就一踉蹌,幾乎倒在他錘的正下方
眾人慘呼。徐轅箭再快,只怕也難撼此錘之重近處如柳五津、李思溫等人,全然差了幾丈之遠,無法救局,眼睜睜等著這生死宣判
高風雷身邊,只剩個石珪離宋賢最近,然而在群雄心中,石珪就算體貌魁偉,也不可能及得上高風雷力大,只能有一個辦法,就是他整個人擋在楊宋賢之前,但楊宋賢活他就死甚至他陪楊宋賢一起
但不試試又怎么知道這是林阡打司馬隆之前說過的,雖然林阡敗得慘烈,但若不打,會更慘烈
瞬間劃過石珪腦海的是三個交疊在一起的畫面,泰安,他隨林阡共同作戰,泰安,他與楊鞍堅守不退,仍然是泰安,楊鞍與林阡反目成仇
視線里,前兩個畫面已左右將第三個吞噬了,這一戰是橫亙于前最后的障礙,石珪向來都說,男兒處世當實現自身價值,在鞍哥和盟王隔閡未消、暫時無力對付障礙的時候,身為兄弟的,給他們消除紛擾,竭盡所能,哪怕一試,為了紅襖寨的過去現在和未來,石珪做什么決定都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