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桿峪之戰發生前,王爺就說過,東部與南部,皆存在變數,姑且拭目以待。”軍師穩操勝券的模樣,“今夜之后無宋匪。”
月出時分,天中隱約一層薄霧。是夜摩天嶺王琳駐地,兵士們一如既往站崗巡營。
作為紅襖寨二線將領之一的王琳,是動亂早期所謂的楊鞍黨羽,不過早已與盟軍恩怨盡泯。林阡將吳越以北盡皆交托給他,一則看中他洞察敏銳、守這兵火最少的北部最是妥善,二也磨練他的膽魄氣概、考驗他獨擋一面的本事。果然,幾個月來,北部幾乎為他鞏固,他與他的兵馬也因守北部而強盛。
“奇了,你看那山林里,是不是有什么東西”站崗的兵士甲,突然看到遠處山林里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沒什么吧應是霧太重了”兵士乙定睛看去,什么也沒見著,倒覺得霧氣越來越大,風沙在其間都不能持衡。
“無論如何,當家的說了,不放過一只蒼蠅,大伙兒打起精神來”眾人應聲,凝神防守,眼耳俱用,山林那邊萬籟俱寂,好像適才兵士甲都是錯覺。
然而不到片刻,卻突然聽到了殺聲陣陣,越來越清楚,越來越急切,“不好,快去稟報當家的”“慢著,不對勁”
令人極度詫異的是,這殺聲由遠及近后又從近到遠,原是繞了個彎又往別處去了,霧氣中隱約可見的兵馬,好像是紅襖寨自家兄弟。
“是咱們的玉面小白龍,在追殲碎步劍司馬隆呢”他們發現是楊宋賢的兵馬之后,不禁松了口氣。
“不對啊,怎么追殲到這里來了”有人再度警覺起來。不錯楊宋賢追殲司馬隆直到摩天嶺南部,可是王琳駐地已經是摩天嶺北面很遠了。
“當家的,莫不是司馬隆故意引的”“難怪有這么詭異的霧氣只怕是陣法”“怎還有陣法”“咱們該怎么做”大家七嘴八舌地問。
“大家稍安勿躁”王琳已趕到,查看片刻,舉手示意,“我等負責防守摩天嶺,不得輕舉妄動、越俎代庖。”看了那地帶一眼,“若真是司馬隆的陣法之類,我們不會比小白龍做得更好,盟王他們距離太遠不如就近通知吳當家去”
霎時,狼煙生,飛鳴鏑,軍情急往吳越去。
深夜,空氣中原該傳送的打更聲,被戰爭改寫成金鼓、馬蹄與廝殺,裹挾著寒冷的月光與霧一并流淌、擴散、何處不聞
那一刻,宋賢已然與司馬隆纏斗在了一起。“好狡猾,竟詐敗引我到這里”宋賢不知司馬隆是真敗、先敗而后勝,全賴王爺多年前擺設此地的陣法。
傍晚宋賢對司馬隆趁勝追擊,原還是意氣風發一鼓作氣,孰料陡然間就被陷入幽暗,與先前摩天嶺的另一處迷宮、三兄弟從小到大走熟了的陣法異曲同工又略高一籌,宋賢差點真迷失了走不出去,所幸金兵逃竄時羸弱行軍不快、司馬隆又有傷在身,愣是被宋賢拖住了腳步,終于找到出口重見天月。
然而,進那迷陣時宋軍千余人,出來時只剩幾百,都是疲累不堪、心驚膽戰,甚至恍惚不知今夕何夕,哪還有心趁勝追擊,回去找兄弟的有,驚恐說自保要緊的有,疑惑發生了什么事的也有。
宋賢知個中一定復雜,沒想到勝券在握還起變數,驚而不亂,決策“切莫慌亂”“繼續追”剛從迷陣出來,一時還很難覺察出林阡吳越的方向,唯一的方向感在司馬隆處,當然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