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王爺是希望小輩們被前輩們裹挾著在這一戰得以施展的,現在,卻需要他們挑大梁成為中流砥柱,“我原先想,山東的未來靠你們,如今看來,山東的現在就要靠你們了。”這句話,林阡曾經對王琳講,此戰,完顏永璉亦對新人們說。
林阡的顧慮沒有多余,北上救局的決策無誤。紇石烈桓端切斷東中果然有原因,這原因林阡不愿聽到、卻不得不在剛到吳越駐地時便聽到了
正是在戌時前后,趁著紇石烈桓端切斷東中的同時,東部金軍,發動了一場規模極大的反撲、翻身之仗待林阡趕到吳越處時,風煙早已散盡,殺伐業已褪去,金軍利用了“戰報傳送到林阡處”和“林阡北上”這一來一去的時間差林阡真正趕到吳越處時,還來不及打過紇石烈再去東部,東部戰爭就已然進行到了白熱化、重要地盤都已纏殺一片得失難料,諸如國安用、楊鞍、石硅等人,全被東部金軍殺得大敗
“時間差”,這三個字,真熟悉啊,林阡曾經在寒煙事件里,這樣對付邵鴻淵的花帽軍,曾經在馮張莊之戰,這樣對付岳離和凌大杰的鐵甲馬隊和護國軍
所以,不必問東部金軍此戰的主體是哪個將軍,不是哪一個,是全體將軍,是完顏永璉全權相托的所有二三線兵將。他們對林阡,也一樣是屢戰屢敗臥薪嘗膽厚積薄發所有人,都掐準了戌時,趁著吳越劉全還在東中交界焦頭爛額,把中部林阡和東部國安用的交流隔絕
之所以戰報先被斬斷此刻又來了,是因為,有一部分東部金軍,已經把紅襖寨在調軍嶺的殘兵敗將壓了過來其中,包含了國安用、楊鞍,追趕著他們的正是梁宿星,和完顏君劍
“盟王”國安用才說出開頭便栽落馬下,滿身是血尤其雙臂,竟似有不下十處傷口,離林阡立馬之處尚有一大段路,竟支撐不到這里來,一旦倒下就被金軍先鋒追砍而上;他身后不遠煙塵繚繞,圍堵著幾十兄弟的有千余追兵主力,戰鼓聲廝殺聲不絕于耳;楊鞍是這一撥逃生之人的殿后,此刻尚與最多數目的金兵金將糾纏著,他的戰衣上也到處是血,是什么,使得堅厚戰衣形同虛設
林阡不由分說去往國安用等人身邊殺敵、一時還不及趕到更遠處救楊鞍,紫龍駒一沖進敵陣便被重重圍住難以向前,這群年輕金兵,不管前仆后繼還是前推后擁死活都要將他戰馬攔住,縱然是他林阡,第一刻竟也步履維艱,索性棄馬欺身肉搏,浴血奮戰,一心救人亦不顧生死,飲恨刀掀翻一排排一列列金兵直抵最核心的國安用
連聲嘯響,寒光凜冽,所有鋒刃,盡被削于國安用頭頂毫厘飲恨刀連砍一圈刀槍,生生將國安用從他們的必殺下搶奪過來。林阡收刀,巋然臨陣,眾敵棍脫,人仰馬翻,他一轉頭目光逼射,金兵們適才再勇,都不自覺退讓數步,霎時他所站之處四圍皆空。
宋軍正要將國安用等人救到后方去,飲恨刀猛一擲入地中,林阡亦擋在國安用前面,威嚴道出如下軍令,“樊井,就在這里救他,這里便是我軍陣前”
他一聲令下國安用的殘兵們大受鼓舞不逃反攻、戰線前移,而追殲而來的這支金軍再精銳再頑強,都難免因他刀法震驚噤聲,連連后退,把這塊地讓給了他他說的不是大話,他是飲恨刀林阡,走到哪哪就是宋軍陣地他便是陣地前沿,戰場之界,疆域劃分,興盛時,動蕩時,他都無時無刻不在宋軍最先。
軍令如山,二話不說樊井等人立刻上前給國安用治傷,其余宋軍則跟著林阡一起繼續往上頂往回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