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離自然也看重這個對手,更還看出,林阡的內力與在濟南之戰有了大幅提升,那時的他,還在邵鴻淵以下,如今卻上了接近兩層,堪稱進步神速然則,即便如此,林阡也才勉強夠到岳離的下限。
林阡越打越覺胸口氣悶,五臟六腑,也漸次感受到了那種被海水淹溺卻瞬間完全退潮的干涸龜裂之感消耗戰打了至少一個時辰,到這時忽然無法調用真氣防御,竟根本接不住岳離的這最后一劍,退無可退,九天劍劍鋒所向,是飲恨刀的最后防線和林阡的一腔熱血
開禧元年的三月十五十六,原不是林阡一個人贏豫王府三個的光輝史,而是岳離一個人殺鄭王府三個以及林阡的光輝史而已
“勝南”那一劍狠狠貫入林阡的身軀、抽出時瞬即揚起好幾丈血,新嶼和宋賢就在不遠、只看到整個視野腥紅一片,驚見此景,魂悸魄動。
便即那時,核心兵陣波開浪裂,既有覆骨金針和潺絲劍的冒死沖殺,更隱約有另一種武器從外到內強撕開
“勝南”忽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在林阡的耳畔,雖然那一刻扶在他左右的原是兄弟的臂膀,剛強有力,但這聲音卻是溫柔至極也充斥著心疼。
他只道是傷得太重渾噩了,何以眼前能出現吟兒的身影。吟兒,吟兒,我想你,克制自己不去念,卻時時刻刻都在想伸手去夠這影子,卻陡然就飄蕩老遠
吟兒,何時起,為了什么,我們之間竟這么遙遠,只有在這樣什么都不用想的時候、才能完整地看到你。
所幸岳離此刻也不剩多少戰力,因對覆骨金針存著幾分顧忌才留了林阡一命不曾追殺,吳越和宋賢為了盡快沖過來各自也都受了些傷,卻哪比得上林阡要緊
宋賢看林阡呼吸微弱、面色慘白地站都站不住,竟比先前輸給薛無情、司馬隆更慘,非但胸口腹部的鮮血堵之不住臟腑也藕斷絲連,更還一邊喚著什么一邊吐血不止,聽他喚吟兒才知這是他唯一的求生之念,慌忙說道“盟主她就在這里是真的”慌亂中第一刻就攥緊了兄弟的手騙他,可這四面八方哪有什么鳳簫吟的存在
吳越邊運氣給林阡邊防范著岳離,同時氣急敗壞對宋賢喊“還啰嗦什么,快給他裹傷啊”宋賢這才從驚亂中回神,當即把戰袍扯下給林阡裹束。
“吟兒你要活著,我”林阡不支,眼看就要倒下。
血就這般浸透了戰袍直往宋賢手上噴,捂不住,全從指間滲出來往下滴濺、打得地面到處都是,宋賢悲從中來,多年不曾為傷勢之類而彈淚,此刻竟有一種那么強烈的他必死無疑的預感手方松開,既驚又恐,只怕沒握住他的臟腑,可真的已經無力再去扶他
“你也要活著”便那時一個聲音穿越兵陣近在咫尺,竟不是假的,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宋賢新嶼齊齊又驚又喜,循聲看鳳簫吟強行沖陣一馬當先。
“真是真的勝南”新嶼喜不自禁,卻看林阡半昏半醒、目光游離,未必還省人事,想到他一個人就為紅襖寨扛下這么多高手卻換得自身重傷,不免心中一慟,幫宋賢一左一右撐著林阡起身,“勝南,我們三個,結拜兄弟的時候就說過,我這大哥還沒死,萬不準二弟三弟先去如今我還活著,活得好好的”
“是,在云霧山過來了,在黔西也過來了,在山東,怎能過不去”宋賢亦噙淚,受吳越鼓舞,終燃起希望,咬牙繼續給他裹傷,許久,林阡才有了些許反應,血也算是止住了。他三兄弟的情誼,是最上好的療傷藥。
吟兒趁勢而來痛擊了周圍一片高手,核心兵陣比邊緣的好對付多了,顯然他們是被林阡等人給累成這樣的,那時只有移剌蒲阿可能攔得住她,但移剌蒲阿不是被百里飄云調虎離山了嗎東中南交界,吟兒撿了個大便宜,一時之間一個對手都沒有,越打越是順暢。
同時吟兒身后三騎已到,當即一手拉起新嶼宋賢林阡一個,“我殿后,先帶主公走”吟兒讓他們先護林阡走,她則獨自一人留在陣中,轉眼就沖到岳離面前,對著他也照打不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