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鞍屬于辯解無用的類型,所以諸如鳳簫吟等人不必像國安用那般不放棄、費口舌,但林阡想不到吧,當黃摑給他創造出此情此境,使他林阡也面臨辯解無用,他要么不辯解、任憑謠言擴散,要么就辯解,可以克制住一部分謠言,卻加深了黃摑對他的抹黑,適得其反
“為什么同屬辯解無用,林阡會為自己辯解卻不為楊鞍于是林阡故意不為楊鞍澄清、敷衍紅襖寨、內心并不希望楊鞍回歸就更加合理。”黃摑如是說。
“林阡的人,現下定然騎虎難下,怎么選都是錯。”
“冷靜些盟主。”聞因勸說之際,力量竟似比邪后更大,盡管吟兒冷靜不下來,卻還是因她停住了腳步。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強硬制止,反而更利于謠言。”飄云亦攔在帳簾處。
“這說的是什么話,難道難辦就不去試”林美材怒。她根本沒意識到,這句話同樣可以由紅襖寨的人去質問林阡。“難道難辦就不去試”事實上他不讓吟兒她們為楊鞍開口確實理虧,哪怕做做樣子他都沒做。
“沒想到金軍會出這樣的一招。現在制止是害了勝南,不制止,難道任憑謠言這么傳”吟兒騎虎難下,想到一定又是黃摑,拳都快攥碎了。雖然常言道清者自清,但也常言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靜寂時,忽聽四面風沙起、戰鼓聲聲、鐵蹄陣陣沉浸在輿論戰的緊張中這么久,竟忘卻了真實戰場的節奏。
“石當家到。”“郝當家到。”聽得這些此起彼伏,才知石硅、郝定大軍都已臨近。這場林阡緊鑼密鼓籌備的戰役,這些林阡一早就在籌謀的精銳,卻撞到這種事先誰也想不到的危機原來,大戰,是今夜嗎,而林阡,可還有指揮、或參加的資格
“怎么這么不巧是今夜”最動蕩的夜晚,最騷動的人心。吟兒嘆大事不妙,實在不巧。外圍來了多少宋軍,就相應來了多少金軍,一樣的速度,不一樣的內涵,當敵人戰力最高眾志成城,而內部紊亂的紅襖寨恐怕、要先對林阡興師問罪
林阡想用外圍的紅襖寨來影響內在,只怕外圍的紅襖寨要被內在拖累,弄巧成拙得很了。
黃摑一笑,是誰對誰請君入甕只等著林阡的牌全到齊了,我等則立刻發動攻勢。
看著腳下的沸騰、對面的死沉,和當中戰地的蒼涼、寥廓,黃摑忽然嘆了一聲不消半刻,這里就將被兵馬、刀槍和烽火填滿,再不分對面或當中;但再一個循環,恐怕又會重置。而這種循環重置,又到底換得什么。
黃沙之循環,不過一起落。每起一次,掩映多少豪杰,每落一次,埋下多少白骨。
征人之循環,卻是不逆轉。血肉埋下就不再復返,剩魂靈在沙上徜徉,不得歸鄉,也無所寄
“林阡,愿以你之慘敗身死,換大金至少百年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