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隨波逐流、他根本是被迫的、甚至、他那么聰明的男人,還有可能是忍辱負重去臥底的。
唯獨不是見風使舵、貪生怕死、圖個富貴安逸去向金軍搖尾乞憐的。
然而,事情的真相顯然是,他投降金軍,他希望完顏乞哥賞識他,他要升官發財,卻苦于沒有功績。苦惱如他,終于在某天夜里,想起了他還在宋營的女人,理當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他潛回來看看情況,順便,也許心里還有些柔情
但女人的心里不是這么想,她一直等他回來,終于今夜他回來了,她問他有何苦衷,他對答如流,果然,果然如她所想是隨波逐流、忍辱負重的。
回來吧。她說。
他搖頭,紅襖寨已不見容于我。
不,盟王和盟主都說,只要能將功折罪,都可以既往不咎她想起楊鞍都能回頭,心想那原則一定是普適的。
我又能如何將功折罪他問。
訴說時,恰見到盟王和盟主從帥帳中出來,一路風風火火、將襁褓送進奶娘的營房。她認得那奶娘,她笑說,小牛犢還是跟奶娘最親啊。
“那就是盟軍的少主”他當時便上了心。
她也心念一動,心有靈犀的他們,幾乎在當時就想到了一起去,只不過出發點不一樣,那就算殊途同歸她想,可以先造出個小牛犢被奪走的假象啊,繼而在中途由他們夫妻送回來,就說是他們拼死救下的,這樣不正使她的丈夫將功折罪
“需要金軍幫忙,演出這場好戲。”他向來是她的主心骨,她以為這是戲,卻不知她只是他的棋子。
他當即回去對完顏乞哥尋求人手,說可以借此機會生擒林匪。從而,他自己也能借機升官。
她等他再度回來直到后半夜,她與他里應外合,她以為他信誓旦旦說的都是真的,細作手里搶過去的那個是騙金軍的,她先行護送回來的是真的小牛犢,她曾擔心地問他,金軍會否生疑,他也說,“金軍不是那么好騙的”,所以他要晚些才能回來。
“宋軍就是這么好騙的嗎”張汝楫等人聽著審訊,都是義憤填膺。
柳聞因嘆了一聲,也許,最好騙的永遠都是女人。
他說細作手里的是騙金軍的,其實他是騙她的,騙來騙去,真正的小牛犢,還是在金軍的手里啊。
“難怪這件事這么奇怪,計劃倉猝,行動緩慢,你又不得不將自己暴露錯到最后,一堆破綻。”徐轅難掩慍怒,偏是這樣漏洞百出的計劃,引發了這場波及泰安全境甚至周邊的天崩地裂
恰此時遠處傳來一聲炸響,眾兵將只覺腳底震撼,沒站穩的全都視線搖晃,徐轅循聲往西遙望,不知那聲音來自于內四層,或是“主公主母,這一刻會是與誰在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