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林阡愣是被胸口的兩聲噴嚏給吵醒了,朦朧中發現吟兒不知為何竟是伏在他身上睡的。這才回想起幾個時辰之前,自己好像是太困倦,沒等她回來就直接瞌睡了過去,然而剛一動彈,便覺察到鞋襪都被丫頭她脫了、腿腳也擦洗得干干凈凈不免慨嘆一聲吟兒成長了,越來越會照顧人。
估摸著再過一個時辰天明,他不再有倦意,索性就起身務事,輕輕把她放下,蓋了一件披風,再獨自回到案邊。剛欲就坐,不經夸的丫頭,這當兒又連續兩個噴嚏,把她自己打醒了。“偏偏照顧不好你自己。”林阡凝視著隨著他起床的她,苦笑搖頭。
“哪有。不知是誰在說我呢,害得我這一個噴嚏接一個。”她猜到他是被吵醒的,不好意思地笑笑,撥撓著凌亂的發。
“咦難不成有人來過”他發現案上的書信有移動,頓然警覺,表情凝重。
“啊,是我,睡前看的。”她急忙跑過來。
“哦,那便好。”他一聽是她看的,明顯松了口氣。川東之亂大嘴張竊取情報的教訓還歷歷在目。
“我,我錯了不該好奇,私下窺探。”她低頭,也明白,盡管林阡和盟軍早已修復了絕對互信,但這和情報的分享與否并不抵觸。該謹慎時,不可掉以輕心。
“何錯之有,你看不就是我看光明正大。”他笑著扶她坐下他前面,按著她雙肩一并看信,“將來我老了,眼盲了,還賴你讀給我聽。”
“不開玩笑,下次再也不看了。”她偏頭去不看,“這次是因為太念著隴陜的人,沒忍得住。你總說隴陜那邊無事,我心里覺得慌,所以就偷看了看完了才定心,也知道你沒騙我們你告訴我們的也就是信里寫的,頂多你自己總結總結,沒怎么夸大其詞。”
“小丫頭倒是不信起我來了,真要出什么岔子,我會只報平安、不去收拾局面的嗎”他哭笑不得。
“這倒是。”吟兒笑,轉頭來握住他的手,“跟你以往說的內容一樣,局面很穩定,軍民都火熱然而,可能全國性的北伐要掀起,倒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煩惱。”
“哦,你從書信里讀出這些見解讀出了形勢一片大好其實也是煩惱”林阡面露驚異。
“也聯系了先前你間或流露過的,不允許急功近利一蹴而就總之局面雖好,卻也有隱憂就是了。”吟兒說。
“唉,豈止是隱憂、煩惱更加是福兮禍之所伏。未必利于我們。”林阡嘆了口氣。
“怎么近幾年這些書信、不是一向都內容如此嗎那時是煩惱,怎么現在上升成了禍患”吟兒奇問。
“這些書信,內容雖然和近幾年一樣,卻有一點與往常不同的,件數這些書信平常不會這么多集中著一起來。”林阡見微知著,吟兒哦了一聲“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