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間竹寮,剛好偶遇,實是有緣。當時她正一個人飲酒,綠衣藍披肩,劍在腰中束,行囊于桌側,除此無它,簡潔明快。
“還是這魯酒比較好喝。帶了幾壇回來,快喝光了,你可要嗎”原來她在濟南軍中那幾天最大的收獲竟是魯酒嗎。吟兒苦笑對林阡點頭,哪能不允林阡這饞貓喝。
“段女俠,英雄所見略同,山東的酒最是好喝。”林阡笑而坐下,發自肺腑高興。
“山東還有種薄餅,也很好吃。”妙真說,開在她家對面的那家愛煮大腸的飯館也開了鋪,據說宋賢在開張那日立刻就帶玉澤去嘗山東特色,妙真則去買了些干糧帶出來,一早就在準備著離開。
“那便拿出來分了吧。”吟兒不禁也垂涎。
幾人相談甚歡,段亦心說她一定會幫忙撐起豫王府,林阡也問她河南義軍的擴張可曾擾民。
段亦心搖頭“當下還好。他日,就真不好說了。”
又說,抗金聯盟的義軍,據說在各地都能與官軍共存,南宋如是,我大金如是,盟王實在不簡單。其實,所有戰者的心愿都是為了和平吧然而,和平之后的那些爭端,才更教人想起就心寒。
他點頭,就像紅襖寨的論功行賞,就像金廷宋廷的政治斗爭。因為存在這些雜念,每每戰斗時才各種掣肘,但,有人拋卻這念頭倒是說得通,卻哪會所有人都拋卻尤其是,弱者和野心家,前者必須自保,后者從來就不可能純粹。
“只要有林阡一日,便不會縱容那些私欲。”林阡斬釘截鐵,說時他若有若無看了楊妙真一眼。妙真當時還不解其意,更不知林阡讓她留下的用意是要拴住李全的忠義與善念。
誠然箭桿峪之戰和最終決戰都教林阡看清了李全的實力,但兩次戰爭中他表現出的負面全都是違令與不可控,像極了金軍那位蒲鮮萬奴,卻又比之要韜晦得多,絕對不簡單。
多年練就的識人本事,令林阡不否認李全的才干,卻也明白楊鞍手里的可能是驍將也可能是禍患。但,只要有林阡一日,便不會允許私欲。他對所有人都一樣,可容,但絕不縱容。今次他壓制了楊鞍的邪念、并使楊鞍最終得以順利回歸,那么他年,他也不會姑息任何人。
“是在何處見過盟王嗎。”臨別時,段亦心忽然問。
“怎么”
“有時候說話的聲音和語氣,像極一個故人。我曾到過泰安一次,然而所遇是個金兵。”她狐疑地問。
“正是我。”林阡才知她也記得。
“原來如此,是個細作”她一愣,洞悉而笑,沒說什么,終是走了。
吟兒聽聞林阡和段亦心曾有淵源,好奇問他到底是什么情況。
“那時我還是個細作,她應也初入豫王府,是到泰安來尋她的親人,途中卻遇到些紅襖寨的土匪,那時候紅襖寨還魚龍混雜得很,見她貌美便起了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