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再說回到這宋恒身上來。
宋恒明明有機會戰山東卻不珍惜,現在想去隴陜幫主公也不成,蓄了一身的豪氣,一剎就全泄完了,雖然手下的都勸說“風將軍可能覺得堡主您駐守興州更適合。”
宋恒自己也曾開導自己說“那個莫非,先前差點丟失川東的黑道會,因此戴罪被主公閑置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守得云開見月明,他太可憐,我應該把這個好機會讓給他。”
但最后宋恒還是被一個小小的牽強理由給擊敗了“我覺著,莫非將軍不是風將軍選的,是主公選的。主公是看中莫非將軍和宋賢將軍的默契,他日宋賢將軍忙完了山東到隴陜去,主公好直接給他接手隴陜的事情啊。”
就這句八竿子打不著的牽連,因為牽扯到楊宋賢,宋恒心里不知多郁悶已經被你搶了我玉澤,已經被你搶了我山東的戰功你還要跟我搶隴陜啊“啊啊啊不行,隴陜,我一定要去”
叫有什么用,還不是賦閑
短刀谷初秋,想臨溪舞劍又怕霜露沾衣,欲登高而眺,卻滿眼是百花凋殘謝盡,雖也有紫薇桂花一類,那也不比春季萬一。逝者如斯,八月將近,短刀谷一家家都空了,主將陸續去金國征伐,副將也能到沖要駐守,只有宋恒,美其名曰坐鎮川蜀,實際川蜀還是人風鳴澗治理的。
快溜橋不遠的那家茶館,一直是蘇慕涵女俠常光顧之處,宋恒就這么在路上毫無目的地走著,好不容易見到這么個熟人,看她不停往空中拋銅板、翻開手掌來看、看完后就再拋,好像比自己還無聊,不由得湊過去“這是在干什么”
“宋大哥”蘇慕涵是這世上唯一一個崇拜他的人,她把手里銅板給他看,宋恒接過來,看銅板上一面刻著“涵”字,一面刻著“玄”字,咦了一聲“哦,這銅板這么獨一無二的,一面刻著蘇慕涵,一面刻著曹玄啊對了你拋它做什么”
“哦,我拋這銅板,涵面朝上就聽義父的話讀書,玄面朝上就聽義父的話練劍。”“那拋一次還不夠”
“不夠,一個月有好幾十天,天天都要打算好。”
“那你喜歡讀書還是練劍”宋恒問。
“都不喜歡。我喜歡玩泥人、看輕衣師叔舞劍,還有,就是把這銅板一個變兩個、兩個變四個。”蘇慕涵天真無邪地笑,她口中輕衣師叔,自然洛輕衣了。
“那應該這樣,涵面朝上就玩泥人,玄面朝上就看人家舞劍,直立就讀書,傾斜就練劍。”宋恒開玩笑。
“哈哈,宋大哥你好笨啊,怎么可能拋到直立呢傾斜,那就更不可能了”蘇慕涵傻傻地笑起來。宋恒一驚,差點左眼球碰到右眼球,世上怎會有像她這么笨的女人
不由得一陣唏噓,像她這樣自小都生活在顛沛動蕩里的女孩,按說不該是這副無憂無慮的性情可想而知蘇家從上到下給了這個心理稍不健全的小妹妹多少關愛、疼惜和呵護,竟然一點陰暗都沒給她碰觸。
“這樣吧你要看人家舞劍,不如看我吧我宋恒的玉龍劍,天下第一的美,你們輕衣師叔也比不上。改日我就舞給你看。”
“好啊好啊”蘇慕涵笑著拍手,眸子里全然崇仰,“比輕衣師叔還好”雖然不是該死的傾國傾城,也真的是惹人喜歡得緊,尤其那粉紅的臉蛋,宛然半熟的水果令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宋恒臉上一紅,心念一動,不知哪來的這么個邪念,輕聲問“慕涵,可有男孩子愛慕你追求你嗎”
慕涵邊拋銅板邊不在意“有啊,我跟我師兄師弟都是夫妻。”
宋恒差點吐血,窘在當場“什么”
“哦,那是個游戲啊,有時候練劍無聊,師父他們又不準到處走,就只能自己玩,你扮我妻子,我扮你丈夫,消遣日子,打發無聊,唉,每逢師門考核的時候,都是那些不玩的人才會比武獲勝,我們這些平時無聊玩樂的人,最后都只能去捧場充場面。”慕涵笑說,“不過挺好的,考核完了就能回短刀谷來玩玩,我可想極了義父的。”
“唉。”宋恒聽出個所以然來,觸景生情,“有什么用,我堂堂九分天下之一,云霧山排名的第三,結果還不是消遣日子打發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