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前線有變,越風不能在隴右久留,但知隴右形勢難料,“暫時膠著,未來少不了一場大戰”,“眾位小將雖然驍勇,應變之時經驗缺失,少了大將必然吃力”,但郭子建又傷病交加戰力不復,“不如致信和沈少俠暫且留在定西,幫他們渡過這難關。”
巧的是,林阡回信中也稱,“陜西缺不得越風穆子滕任意一人,可將楊致信沈延暫時調往”,“暫且不從川蜀增援,隴右諸將戰力足夠”,余下情勢,還待林阡自己回隴陜定奪,眾將這才知林阡要親自回來平叛,海逐浪與邪后是他的先鋒。
林阡的意思也已經明確,隴右諸軍,必須和山東紅襖寨一樣,撤去前輩和增援也能活不僅能活,更能戰“目前金軍尚未增兵,自家的后院起火當然自家平。”林阡說,隴右諸將不過是敗在暗箭傷人、猝不及防而已。
其時海上升明月已恢復大半,雖隔千山萬水,軍機不曾貽誤過久,倒是越風和林阡這關于調遣的心有靈犀,令群雄難免嘆服。
六月初,林阡一行尚在途中,隴右形勢居然經歷了一段風平浪靜,意料之中,卻又極盡微妙蘇慕梓、洪瀚抒,誰都不可能心甘情愿被金軍當槍使,既得了利益他倆都見好就收,才不讓金軍漁翁得利。定西縣境目前一分為四,洪瀚抒專心等著林阡回來,蘇慕梓也需留命報仇雪恨。
在這種情況下,薛無情、楚風流、陳鑄等人都是按兵不動,林匪雖此刻地盤銳減,但兵馬在越風的及時調控下依然充足、潛力巨大,金方暫時不能亂惹,也需避免剿除林匪費了太大力氣又多出個洪匪、蘇匪。
六月下旬,沈延因故離開隴右,楊致信也完成任務回去陜西,海逐浪林美材及時替補了空位,這些調動都不曾對局面造成分毫影響。
六月末,隨著林阡回歸在即,隴右軍情再次繃緊,驟然變作一觸即發。
便在這時,令盟軍無法估量、令金軍頭疼不已的是,蘇慕梓和洪瀚抒這兩方居然相互打了起來
明明金方很希望他倆無論誰先打林匪都好,盟軍最防的也恰恰是這一點結果,戰事發生得令人錯愕、哭笑不得。
按說蘇慕梓和洪瀚抒在嘉泰年間曾經合作過,這兩個人怎么說也不至于不共戴天,相反見了面還該皮笑肉不笑,甚至組成一支聯軍哪怕貌合神離。事實上,蘇慕梓在打到白碌之后因和洪瀚抒靠得很近,為免摩擦真擺了宴席與他求井水不犯河水,宴席上也極盡恭謙,起初兩方是非常投契的。
當然,蘇軍早不是兩年前任人欺負的那個狀態了,蘇慕梓手段向來狠毒,自不可能真心對洪瀚抒求和,只是為了不引起枝節暫時虛以委蛇而已,這方面,他最像他的父親。
哪知道洪瀚抒此人難以捉摸,他在宴席上直接看中了一個婢女,立馬便向蘇慕梓要人,蘇慕梓的屬下原是越野死忠,與那婢女是熟識之人,看不慣洪瀚抒趾高氣昂愣是沒給,蘇慕梓也覺明明我們雙方勢力差不多你怎還真像我來求和似的,正自權衡輕重,那屬下竟和洪瀚抒肢體沖突起來。蘇慕梓趕緊上前去拉,說何必為了一個婢女傷和氣,那屬下卻義正言辭偏偏不肯放人,洪瀚抒一不做二不休,強行把人搶去,宴席上當場發動戰役。
是的,女人不過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