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良臣此刻難免驚詫,林阡從最初不能捉摸他在何處,到現在打這么久不落下風,只不過是費了濟南府幾次交鋒罷了。進步如此之大,傷勢一旦痊愈,內力竟也上了一層。
林阡自也不敢怠慢,齊良臣雖不像淵聲或岳離那樣一出手就能把自己打得滿身是血,武功之強卻不愧為豫王府第一直追完顏永璉的,不愧是“神鬼見愁翻云手、能教江河向西流”,大漠風沙,漫天倒灌,如江如河,滾滾西流
第三十招,齊良臣真氣如多手環抱,將林阡從上到下縛住,林阡險些肢體不能動彈,千鈞一發之際短刀縱斬強劈,方才得以脫險;第四十九招,齊良臣真氣又繞上他肘,正當他在手臂各處穴道設防之際,齊良臣忽然反關節用力上托,林阡虧得在最后一刻察覺他另一簇真氣協同握住了肢體一端,方才會意他意欲何為,為時不晚,橫刀割斷如是,一次次擒拿,一次次解脫。然而,說是解脫,何以關節作響、脈搏亂跳、要穴生疼,幾番幾乎倒跌,所有節奏完全和著對手拳風
當此時,辜軍遠遠相圍、靜寂觀戰,哪敢接近一步或發出一聲看著主公都如此吃力,若換別人定然早失去了反擊能力齊良臣所站之處除卻一雙鐵拳就只剩不停高速轉動的氣流,誰被卷入,就必然被這種強力肢解,哪怕骨頭和筋絡都逃不過;而這雙鐵拳,對飲恨刀竟也能夠勢如破竹,過了刀的防線打在身上俱是拳拳到肉
問世間除岳離之外,還有誰能將他擊敗
林阡勉強支持到四百招,長刀不堪外力,短刀費盡心力,整個人亦耗光了腳力、內力、應變之力。半個時辰且打且停,適逢石硅郝定打退陳鑄,辜聽弦也領軍馬回城,方才消去此劫。
“一心兩用,不愧如天尊所說,是我最佳的對手。”臨別時齊良臣言道,不錯,這一點上,他們是同一類人,最佳對手。然而林阡內力和輕功都在他之下,目前能立足不敗便是不小的成就了。
一戰畢,林阡身上不見有血,卻有幾處骨頭覺得錯位,稍一移動,都有散架的征兆。
辜聽弦那時才意識到自己錯了,來挑釁的蘇軍是詐敗,專等著反過來對辜軍誘敵深入蘇慕梓命顧黨在小青杏極快地設下了陷阱等著辜聽弦來跳
林阡也明白,蘇慕梓起先可能就有誘敵深入的念頭,隨著他林阡的行蹤因為辜聽弦的放大被公開化,蘇慕梓儼然獲悉了辜聽弦因林阡的到來分心、從而蘇軍誘敵更易,所以臨時將“先硬戰,后伺機誘敵”的策略改作了“不再硬戰,立即詐敗”,決斷之果敢,部署之神速,不失為將才。
這件事的背后卻大有玄機,蘇慕梓為何這么巧來犯城南,和陳鑄犯城東同時很顯然,正是陳鑄暗中推動并促成了蘇慕梓和辜聽弦的相斗不排除陳鑄在蘇軍和辜軍都安插了控弦莊細作的可能,陳鑄此舉正是為隔岸觀火漁翁得利好吧,連楚風雪的情報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陳鑄明明是想將辜聽弦的葉碾城和蘇慕梓的小青杏同時吃下
若非辜聽弦救得及時,這支趁勝追擊的辜軍幾乎全軍覆沒,饒是如此,也費了辜聽弦好一番苦戰才都帶回葉碾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