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意火線攀升。飲恨刀右路嚴謹厚重,左路激越強猛,十余回合后狀態恰到好處;薛無情略有變招,內力果然調用更多,火龍暗將琴音取代,鋪天蓋地,瞬息盡是狂風猛蛟。
由薛無情雙手間躥出的巨大真氣能量,于林阡面前這一小塊區域內完全釋放。霎時林阡面前盡是氣旋,視線中唯余火龍頻出、光芒四溢、漩渦毀天滅地見此絕殺,林阡不得不與薛無情同棄戰馬甚至同棄腳下地面、變走馬爭鋒為凌空打斗,當此時旁觀者都又見到了,身前實地變斷崖,越擴越廣,越裂越深,不停不斷好巨大的一個坑
萬馬齊喑,鴉雀無聲,原先還在眼角的凄風嶺,仿佛都被輕易就推遠了幾里。當然了,如果薛無情想把它拉回來,那也許彈指就可以辦到
一條龐大旋風,卷集無數火焰,總體高達幾丈,內蘊千余分支,一邊強烈旋轉一邊齊齊往林阡進攻。迫在眉睫也只有林阡還能面不改色,手中飲恨刀以一馭萬,刀象里一如既往有吞吐天地、包藏星辰之勢,山巒磅礴,江潮大氣,天穹浩瀚,林阡以此來斗薛無情希冀能退此颶風。
內功,卻是遜了薛無情一籌。這垂掛于人間的火龍,卷江潮,撞山巒,劈天穹,很快就將林阡的刀法斬盡殺絕、徑直沖入林阡的防線之內。林阡急急后退數“步”,于半空中重新發力再以“昆侖絕壁”“盤路云梯”等意境頑強殺出一條血路
然而薛無情終究無敵,槍法似出未出之際,內力聚出的火龍更旺,見山吞山,見路燒路,見江卷江,林阡猶感自己刀象里的山倒下來正好塞住路、路燒完了正好污染了江,江溢出來又直接往山上覆惡性循環,竟也好像是自己殺了自己。
林阡有理由相信,凄風嶺,不只是為淵聲而起的這名字。薛無情也一樣可以將之標注這樣的內力一打出來,兵械只是點綴,竟能連天接地,上端雷暴,下端地殼,滾滾而行,蒼茫黑云;經行處山岳不知被隱還是被削,若是隱去何以碎石如斗直沖低處滾砸,若是被削,世間當真有人能削山岳
至此飲恨刀毫無疑問完全落于下風,只能像當夜程凌霄那般,勉強在這充斥天地囂張至極的火勢里爭得一線立足之地“萬云斗法”
微涼之雨,霎時之云,幾回合后,拓展成雨腳如麻、萬里云霄期間飲恨刀不斷反復著山海萬象,勢要將薛無情這火龍掛扯下。這種較量,是程凌霄當夜教過林阡的,但林阡氣勢雖比程凌霄磅礴,根基卻不像程凌霄那般深穩,是以根本不能像程凌霄那般對火龍還會有所削弱
便那時,林阡察覺到了,薛無情的攻勢有變內心一顫,難道他要出最后那一記殺招那記殺招,程凌霄通過御劍術撐下了也接住了,而憑自己,如何才能穩住
可嘆林阡內力不及程凌霄,修養也還遠遠弗如,萬寓于零的最佳狀態在這般戰力欠缺的情況下只怕不能達到,哪怕胸中血猶熾熱,卻只怕這一腔熱血,都要消失在這火龍掛之內了。
好在,終是能探求到了這一步,從前川東之戰,他連見到這內涵的機會都沒有林阡知必敗無疑,哪能就在薛無情槍下傻等著送死堪堪揮出一刀縱降到低洼之處,躲過這一波龍掛襲擊,卻幾乎被漫天掃下來的沙石掩埋,差點被薛無情就這么用來填坑
正欲躲過下一擊再帶麾下們見機行事,不想薛無情下一擊卻轉移了方向,那一槍攻勢未減半分,風力依然強大到林阡剛起身就站不穩連退數步,但颶風核心,卻有一不速之客如鶴臨空,和程凌霄同樣地竟能站穩、并且御劍在與薛無情相抗。
一襲青衣,云淡風輕,浮沉若夢。英凜長劍,千里岷山,雪沫煙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