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這女人、休得侮辱寨主休得胡言亂語”史秋鶩亦難忍憤慨,情緒激動幾乎要與她沖撞。
“史秋鶩,何必自欺欺人,兩年前的大是大非你不會一點都沒看見”吟兒掩腹讓開一步,語氣仍然不改攻勢。
“是,我看見了,我看著寨主做錯了分毫林阡就把他逼上絕路,我看著寨主已眾叛親離林阡還不肯將他放過我恨我們的越野山寨,接二連三被林阡瓦解”史秋鶩淚流滿面,說到這里終于哽咽。
“其實你最恨的,是肖憶不顧袍澤之誼,是于樵陳玘臨危叛離,是穆子滕奪了兄弟之妻,就因為這些人違背了結拜時的手足情,你誓死也不會和他們找一樣的歸宿。”吟兒早已看穿他真正的在意,喝道,“你卻不曾看見越野離間游仗劍錢弋淺,你也不知道寨主夫人是如何被越野遺棄,宋丞自盡,章邈被斬,你會找各種理由為越野開脫。不為別的,因為他是寨主他是大哥,所以你什么事都需站在他的立場想,而別人的背叛都是沒有道理的都是錯的你從不肯相信,是寨主他被蘇家人帶壞,是他率先打破了兄弟情誼。”
史秋鶩連連搖頭,淚濕前襟,痛不欲生,卻說不出半句反駁,雙腿一軟,癱坐在地,防線全被吟兒擊垮。
“史將軍,對一個善良到極致、對魔鬼都能原諒的人,我無話可說,不是沒有論據,是因為事實都在你自己心里。事實勝于雄辯。你愿意接受現實,我就不必費吹灰之力,但若你活在假象里,那我甘心認輸。”吟兒語氣恢復平靜,走到他身前,將他扶起。
“所有枉死的兄弟們,在天之靈希望你明白,大哥也是會眾人皆醒他獨醉的,大哥他真的錯了的時候,什么忠臣不忠二人都是虛的,首先應當忠于自己的心,那才是大哥從前的本心。”吟兒說,“兄弟們都后悔當初沒有提點他紅顏禍水,后悔的兄弟們有大半都戰死沙場,但也有些重獲新生,然而另有一些卻帶著悔恨愧疚徘徊在生死邊緣找錯了發泄的對象那些重獲新生的兄弟們,都在等更多的人被救脫苦海。”
史秋鶩平靜少許,卻還沒有表態。吟兒微笑續道“還有,史將軍,盟軍和越野山寨不是勢不兩立,而只不過是一拆為二,現在盟主在這里,對你保證,會重新整合成一體相信我,林阡這里,保全有從前的越野山寨,差你一個,完好無缺。”
妙真一直在側旁聽,幾番上前相護,生怕史秋鶩對吟兒不利,直到史秋鶩崩潰毫無招架之力,佩服師母之余,恍然為何師父一定要收服史秋鶩,先前妙真覺得,史秋鶩如果能投降,將是對蘇家軍心的一大打擊、由此揭開對蘇軍瓦解的序幕,但師父他,儼然是為了讓越派人馬徹底獲得新生,如吟兒說的一樣,差他一個就完好無缺。
與師父設想不一樣的是,師父原以為收服史秋鶩會很艱難,卻不知越野的所作所為根本無法令史秋鶩死心塌地,收服他其實是勢在必得的;敲開他的心門,擁有一條捷徑,所需要的,只不過師母的一針見血和三寸不爛之舌而已。
當師母她先曉之以理,日后再由越派兄弟們動之以情,何愁史秋鶩不能回歸正途。
妙真正這么想著,感覺吟兒應該在這個時候說一句點醒的話,但不知怎地為何不說,回過頭時,驚見吟兒站立不穩,察言觀色即知不妙,急忙上前將她扶好,并代替她先教何勐將人押走“史將軍,盟王和盟主會給你時間考慮,過些時日,亦會將過往兄弟找來,逐一與你當面對質。”妙真冰雪聰明,說得分毫不錯,吟兒幾乎靠她支撐才恢復意識,不知不覺背上竟已一大片濕。
多虧了妙真眼疾手快,若吟兒適才在史秋鶩面前倒下了,只怕盟軍會以為史秋鶩暗箭傷人反倒為淵驅魚
“師母”妙真見他們都下去,慌忙看吟兒情況。
“不礙事”吟兒臉色蒼白,額上全是汗珠,勉強擠出這幾個字,竟已說不清楚。那時妙真清清楚楚地看見,她手腕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勒痕“陰陽鎖”吟兒只覺全身的氣力和精神,再度被那股熟悉的強力吸走,無法被妙真拉住,不支倒在地上。
“速速告知盟王”妙真冷靜下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