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暗,狂風暴雨,落葉紛飛,不知今夕何夕,此身何去何往。
依稀是那江湖之遠,辜屺懷、寒恩與他在鋸浪頂結義,豪言壯語,“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抑或是那廟堂之高,顧震將軍與他并肩攜手,意氣風發,“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廟堂禮,江湖義,生死不足惜。
那時他們生死與共不懼艱巨,眼中心中都藏彼此,從來未怕失去任何一人,因為誰若不在了,還有別人會繼續著理想,活下來的人,要盡全力令這份屬于大家的功業延續、永生。
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
曾經的那個時代,只有田若凝一個人,維系住了官軍和義軍的共同點,而今,有更多人,有無數人在嘗試融合,足以令他感到安慰,曾經的那個時代終于結束了,但這份功業卻可以令人放心地流傳下去、永生
“兄弟們,我來了”平生塞北江南,歸來華發蒼顏。
他滿足地笑了起來,漫天血色的彼端,是遍地的烽火狼煙,有著父親、楊公、屺懷、寒恩、顧震、若冶甚至林楚江和蘇降雪,仿佛所有的人,都等著他很久了。沒有嫌隙,面帶笑容。
碎步劍的孤注一擲,換得青鋒劍的搏命一擊。
司馬隆萬不曾想到,到定西來的第一日,就遇上一個如此可怕的勁敵。田家軍從兵到將聯合壓迫,司馬隆遭受千旗陣和田若凝雙重打擊,身受重傷力盡離戰。
如果說這是金軍的結局言之過早當這支金軍失敗在屬于田家軍的“斥引一線”,也沒能沖破天池峽的“防守線”,故而只能打道回府往東撤、思忖東面只是亂溝的殘軍敗將威脅會小一些不,不小了,當地蘇軍構成的可是“煞氣圈”啊,豈容小覷沒錯亂溝的這些人馬先前是不堪一擊的,但被欺辱后只是在憋著一口氣而已,看金軍反勝為敗接二連三退到這里了,哪能不借勢還以顏色
田若凝先前就已經知會那些蘇軍如何對敗逃后的金軍伏擊,而近日由史秋鶩和郭傲收服的李、王等原蘇軍將領亦及時趕赴亂溝,隨后更是林阡調動的史秋鶩軍、辜聽弦軍親自來援他們,正巧這時候到,就在亂溝對倉惶逃離的金軍橫沖田若凝明明掐準了林阡的人會在這個時間來援,知道盟軍會及時帶動、裹挾著那些心志不堅的蘇軍變強從這一戰起,到不遠的將來,盡管田若凝不能看見了,卻已經預見
林阡曾經說過,調兵遣將排兵布陣之時,他的每個心思,都能被田若凝準確無誤地猜中,或許不叫猜中,而是囊括其中。林阡都不例外,更何況司馬隆區區幾條逃離路線
天池峽亂溝兩大戰役,豈止金軍撼,盟軍亦驚嘆。當一個時辰之前蘇軍陣地已經敗到了天池峽,亂溝明明已經一盤散沙,金軍只怕想不到,這種情勢下蘇軍都能反敗為勝,更還在金軍潰逃時散沙忽然凝聚、沖著他們剪尾吧一切全賴蘇軍的主帥田若凝,即使這路金軍本來是一群不速之客、這一戰田若凝沒有足夠時間來運籌帷幄田若凝的部署卻決計比金軍先,他的攻擊和攻守都比他們高強未完待續。